亚荼看着秀儿像水珠一般滑落不停的眼泪,心里微微一暖,忍着全身的疼痛看着秀儿,她张着泛白的嘴唇轻轻一笑伸出洁白的手臂给秀儿擦着眼泪:“傻丫头,哭什么哭,我不是还好好的在这里吗?”
一听这个秀儿更来气,更是忍不住眼泪,泪眼模糊的看着亚荼骂道:“好好的,你这还好好的,知不知道你到底受了多重的伤,你知不知道,我看见你浑身是血的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又多害怕,我怕你丢下我一个人。”
亚荼叹气,举着发疼的手臂为秀儿擦着眼泪,明明受伤的人是自己,明明自己现在才是最疼的,现在还要自己来安慰自己的小丫头,照理来说,自己从鬼门关逃回来,好不容易醒了,自己的丫头应该先是嘘寒问暖,然后事事顺着自己自己要做什么都同意,现在倒好,没有享受到这样的待遇,反而被自己的丫头骂了一顿,自己这个病人还要安慰小丫头。
亚荼苦笑,看着秀儿布满泪水的小脸轻轻问道:“秀儿这是在哪里啊?我怎么躺在这里?”
秀儿擦干眼泪抽抽噎噎的说道:“是少爷带你回来的。”亚荼想到昏迷前路珵冰那冷漠的神色,冷淡的眉眼,不由苦笑,但是是忍不住问道:“路珵冰,他怎么样呢?”
“少爷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受了风寒。倒是你,你知不知道比到底受了多重的伤。”秀儿说风就是雨,不一下又瘪嘴哭起来。
亚荼心里暖暖的,却还是不由叹气:“秀儿别哭了,我口渴,想喝水,你去倒一点水给我喝。”
秀儿这才匆匆忙忙的去给亚荼倒水,然后喂着她喝下去。“小姐,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东西。”本来上次的伤就没怎么好,一直都在喝稀粥,现在又受了这么大重的伤,怕是要一直喝稀粥吧。
其实自己挺想吃些别的,像周大婶做的饼,林伯做的醋溜白菜,还有好多美味的东西。
“秀儿,我身体难受,你帮帮我,我想躺着,这样趴着我好难受。”
“不行,小姐,医生说你背上的伤痕严重,不能再撕裂了。”看着秀儿一脸坚定的样子,亚荼没办法,只好拉着秀儿的手摇摇,瘪着嘴看着秀儿一脸可怜兮兮的说道:“秀儿,我呼吸不过来,我这样难受。”那模样就像个撒娇的小狗狗,果然,秀儿看着亚荼这个样子犹豫了,为难的说道:“那小姐,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冷冷的声音打断,“不行。”亚荼听到着声音,本就虚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特别是裸露在外的手臂,明明刚开始是那么想见他,和秀儿说着话都在分心想他,现在他人终于出现了,自己反而没有了看他的勇气。
听着他一步步的踏在地板上,亚荼的心反而更加剧烈的跳动起来,毕竟自己说了那样的话,当时怎么就有那样的勇气呢,现在想想,都觉得羞人呢。
亚荼不敢看路珵冰,将一张脸都埋在柔软的枕头里,,秀儿见势自发的走了出去,亚荼心里直暗骂她居然就丢下自己出去了。
路珵冰进来就看到亚荼将脸埋在枕头里,那天晚上都赶这样说了,现在还会害臊吗?他走到亚荼的床前坐下,床榻明显的往下陷了一些,亚荼还是鸵鸟的埋着头,路珵冰没有说话,看着亚荼因扳动儿往下滑的戎被,伸出修长的手轻轻的拉伤被子,他都尽量小心不碰到她的伤口了,可亚荼却如惊弓之鸟一般挺身抖动,然后他看见亚荼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泛起了一层浅浅淡淡的晕红。
“弄到伤口了吗?”他轻声询问,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冷冷的。
亚荼这下脸耳根子都烧红了,路珵冰他并不知道,自己这样反应过激,不是因为他弄疼了自己的伤口,而是他冰凉的手指碰到了自己裸露的后背,那沁人的冰凉让她狠狠的一抖,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上身还是赤裸的,只在伤口处缠着厚厚的绷带。
“唔唔……”亚荼把头埋在枕头里摇头回答。她很想翻身这下也不用翻了。
屋子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息,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她和路珵冰谁也没有说话,她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儿=而路珵冰则是看着她的背影发呆,不知在想什么事。
最后还是亚荼先投降,捂着头询问想打破这一室的寂静,她的声音朦朦胧胧的从枕头里传来:“你,你没受伤吧?”
路珵冰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她问的第一句话竟是这句,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受了多重的伤吗,思及此,路珵冰胸膛上弥漫着一股怒气,想要骂她,可她才从鬼门关里逃了出来,又昏迷了整整四天,此刻们打不得骂不得,最后只能回答道:“我没事。”
“可秀儿说你染了风寒。”亚荼反驳道。
路珵冰叹了口气:“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而不是我。”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亚荼紧紧的捏住枕头,过了很久才闷闷问道:“这里是哪里?”
路珵冰没有说话,这里是自己再外面买的的公寓,一般他回家的时候都比较少,基本上是一个礼拜回去看自己的母亲一次,母亲吃斋信佛自己身上的杀戮太重血腥太重,不想回去老是打扰着他,而且在家里很多事都不好办,只有在外面才比较方便,虽说在新上海又自己的办公室和自己的单独休息的别墅,可是毕竟人多口杂,除了要办事,或是处理什么晚上才会呆在哪里,否则都是到这里来,或是住在宾馆里。
这是第一次把一个女人带到这里来,这里除了自己几个亲信知道,还真没人知道了,为了她甚至都把秀儿从新上海拉到这里来照顾她,路珵冰淡淡的眸子里浮起一丝波澜,说不清这样做是为什么,就当是还她的救命之恩吧,他路珵冰是从不会欠别人的恩情的。
亚荼没有听到身后有声响,闷了半天又问道:“这里不是新上海。路珵冰,我们这是在哪啊?”
亚荼说完后等着他的回答,任命的抬起头偷瞟了他一眼,却见他一张俊美飘逸的脸低着头在思考,一双狭长的眸子不知在想什么,此刻里面深如海。
亚荼轻轻的将被子往上拉,想要将自己后背都盖住,路珵冰见此冷哼,又将她拉上去的被子轻轻的弄下来。“你的子弹都是我看着医生取出来的的,现在才想到做这些,晚了。”顿了顿又说道:“新上海里龙蛇混杂,人多吵闹,以后你就在这里养伤,把伤养好再出去。”
听着他依旧淡淡莫莫的声音,亚荼很想问一句,你到底听到我那天晚上说的那句话了吗,我说喜欢你,那你呢?你是不是亦如我一般的喜欢你呢?还是……可是听着他淡淡不带感情的声音,和他无表情的俊脸,亚荼就说不出话,更不敢问他。
不过没关系,还有很长的时间,自己会努力让他也喜欢自己的。
“想要什么就和秀儿说,好好将伤养好。”路珵冰开口,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到现在依旧是有些震撼,当晚看到她全身浴血,他心里竟也是慌的,害怕她真出什么事,抱着她什么都顾不了就往回跑,等看到医生给她清理伤口是,才看见她不仅是背上那个严重的枪伤,还有手上到处都是伤,特别是脚上,原本她的脚上就被划破了口子,锋利的玻璃留在里面没有取出,怕是在逃往时她将脚上的鞋子脱掉不小心扎进去的,可有怕拖累自己一直都忍着不说。
最重要是的,医生很难取出她脚上的玻璃,医生说原本这玻璃本没有刺的那么深,可不知为什么她青儿用力的踹脚,使原本扎的不是很深的玻璃深深的刺进她的脚力,想必是在将路珵冰送上安的时候,她已经虚脱毫无力气,最后只能借助脚上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