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郎,思娘,祁安,你们要多吃点,这样才能长的高高的。”
崔堇娘将饭菜摆好,每每看到孩子们吃的狼吞虎咽,都会觉得很满足。
炸豆腐素丸子咬下去香脆可口;肉包子轻轻一咬浓香的肉汁弥漫开来,怎么都停不下来;还有清脆可口的小咸菜,不知不觉就能吃一大碗。
薛承福每次捧着饭碗的时候都觉得好幸福,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但身为仆人得有自觉,他总是吃了一碗饭就不好意思再吃。
但崔堇娘看出他的拘谨,就故意让孩子们剩下一些饭菜,这样就顺理成章的给他,薛承福知道她的好心,每次都非常感激。
“你就放心吃,家里那么多粮食,还能不够你一人的?”
崔堇娘看着薛承福那老实可靠的样子,心中越发觉得买下他们是多明智的选择。
就在大家吃的香甜的时候,突然外面的狗子们就疯狂大叫,中间还夹杂几声惊呼。
薛承福刚要出去看看就被崔堇娘给拦下,跟没听到似的让大家慢慢吃,不许剩饭。
就这样,外面的犬吠一直不停,他们却吃的更加安稳,孩子们小心翼翼地瞥着崔堇娘,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却都听话懂事的拼命扒饭。
本来平时一刻钟就吃完的饭,今天愣是多吃了一倍的时间,薛承福更是将所有的剩菜剩饭都给吃光了,撑得他直打嗝分外满足。
临开门时,还感慨这是他有生以来吃的最饱的一次,所以决定一会要动手的话,稍微收一分力,不给李舍打残。
“崔堇娘,你给老子出来,这是我阿兄的房子,我们现在要收回,赶紧带着你的野种滚出去。”
李舍本来想突然进去吓唬住崔堇娘,这样气势强硬就能先声夺人。
结果刚打开门,他就忘了差点把他咬死的恶犬,虽然拴着绳子,可都呲着牙疯狂的朝他扑过来,恨不得将他给活生生撕碎了。
吓得他连滚带爬的跑出去,差点没尿裤子里,可这样一来就不能进去,只能隔着大门叫嚣谩骂。
“崔堇娘……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带着野男人给我阿兄戴绿帽子,识相的最好从这个院子滚出去,不然我就报官把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扔进大牢。”
李舍从一开始的中气十足,到喊的声嘶力竭,最后只能叉着腰累的喘粗气,门里的人却连毛都没看到。
不是没感受到周围邻居那鄙视的眼神,可是李舍现在退无可退,昨晚马上就要宵禁的时候,他们紧急的跑到柳家躲了一夜。
柳家父母痛恨李舍之前讹钱,连房子都没让他们进,愣是在院子里待了一夜,李唐氏本来就体弱,现在更是直接发烧,浑浑噩噩的直哼哼。
而柳如溪在早上要离开娘家的时候,哭得声嘶力竭,她真的无数次后悔嫁给李舍,唯一值钱的也都被他给输干净了,这日子根本就看不到亮光。
三个人委顿在门口,却都有一个目标,就是一定也要把崔堇娘给赶出去,不然他们就没有住的地方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崔堇娘终于袅娜优雅的走出来,李舍先是眼睛一亮,赶紧摆正姿就要继续叫嚣,结果刚一张嘴,就被一盆黑漆漆的水给泼个满头。
“哎呀呀,这不是二郎么,怎滴一大早在门口也不出声,我还以为是哪个洞里的灰耗子跑出来了呢。”
崔堇娘故作惊讶的看着他,美目清澈闪烁着潋滟的波光,映衬在朝阳下越显优雅艳丽。
李舍一愣,怎么李慕那短命鬼昏迷不醒,她却发倒更加美艳?眼底先是闪过贪婪和惊艳,而后又变得阴沉诡异。
只要他把这房子占了,崔堇娘无处可去,到时候自己再在那两个崽子身上下点文章,就不信她不从自己。
心底想着崔堇娘在自己身下娇柔妩媚,李舍也就不那么计较被泼了一身的洗衣水,甚至还整理了一下仪表,摆出个自认为比较俊俏的表情。
“嫂子说笑了,我们可是在门口一大早了,还是说有哪个野男人把你绊住了才没听到?
我阿兄如今昏迷不醒,你可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
话还没说完,崔堇娘的脸色已经阴沉,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这世上最脏污的东西。
“承福,把他的嘴打烂。”
崔堇娘话刚一出,跟在她身后的薛承福就如同饿虎出笼扑了出去,妈的,一早上听这个王八蛋污蔑自己和娘子,今天如果不把他嘴打歪,牙打碎,就是他白吃那么多饭。
李舍本来就生的细狗一样,再和高大健硕的薛承福一比,简直就像是小鸡崽子跑进猛虎笼子,别说招架之力,连哼哼的机会都没有。
薛承福谨遵主人的命令,单单就往嘴上招呼。
几拳下去李舍就觉得满口血腥味,刚想呜咽着呼救,就看到蒲扇大的巴掌落下来,只听得啪啪啪的声响,依然是左右开弓的扇他嘴巴。
“崔堇娘,你别太过分了,这房子本来就是李家的,我们住进来无可厚非,你若要再这样胡搅蛮缠,休怪我们把你告到衙门上去。”
柳如溪看着李舍被打的“难舍难分”,心头爽快可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抓着是李慕买的房子为借口,死活就是要霸占房产。
崔堇娘也不傻,一旦这房子让他们进来,又怎么可能会再离开,她可不是什么可怜仇人的圣母菩萨。
冷冷勾唇,崔堇娘盯着柳如溪就和阴沟的臭虫一样,越发觉得上辈子自己怎么那么蠢,竟然被她给折磨致死。
“你不说我还倒忘了一件事,承福,别打了,去把巷子口的张老秀才请过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说明白,省的总那起子黑心肝烂肠子的肖想。”
薛承福打的正起劲,听到崔堇娘的话就把李舍扔抹布似的给扔出去,就看他咻的一声落地,满嘴是血的躺地上,除了喘气爬都爬不起来。
一路小跑去请人,崔堇娘就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的三人,就如同前世的自己卑躬屈膝的去讨饭,呵,真是讽刺。
柳如溪本来还想道德绑架,可当对上崔堇娘那双冰冷的眼睛,不知为什么就下意识躲避,最后只能咬着唇用怨恨的眼光看着她。
不用多一会,薛承福就扶着一位胡子白花花的老人走来,这是附近品德最好的人,平日里大家用中人或者需要担保的,都来找他。
只要他答应的,那必然会增加一分成交概率。
今天,崔堇娘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请老爷子来宣读一下这个院子的房契,上面不是李慕的名字,而是她的。
“不可能,这房子是我阿兄前两年买的,怎么可能是你的名字?老头,你别瞎说被她收买了。”
李舍跳起来再次满嘴喷粪,根本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不过很显然,这次,他真的踢到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