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叫声不敢怠慢便赶紧跑进屋,紧张地问:“皇上有何吩咐?”
皇帝冷着脸宣布口谕:“果亲王目无尊长,言语粗鄙无理冲撞天颜,罚俸禄一年,从即日起禁足三个月,不得迈出王府半步!”
苏培盛吃了一惊,偷偷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允礼,却发现允礼除了脸色苍白以外,并无任何惊恐亦或是愧疚的表情,和平日见驾一般平静,苏培盛不敢乱猜,立即张口说道:“嗻!”
皇帝不再看允礼一眼,冷冷的说:“允礼,你跪安吧!回去好好反省。”
允礼紧紧地抿着嘴,不甘地用力地向皇帝磕头,额头重重地撞到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旁边的苏培盛吡了吡牙,小声说道:“哎呦,果亲王,您小心点啊。”
“臣……告退!”
捂着胸口慢慢地站起身,不知是跪久还是因为挨了皇帝那几脚,他忽然一阵眩晕踉跄了一下,苏培盛慌忙伸手一托,却又不敢扶他,手刚碰到就放开。允礼向苏培盛点点头,转身一步三晃地退出门外。允礼的脚步刚消失,皇帝就向苏培盛下命令,“苏培盛,眹要你去办一件事,派人去查乔如澜这些日子见过何人,一个都不许漏掉,否则眹摘了你的脑袋!”
苏培盛缩了缩脖子,应道:“嗻!奴才这就去办。”
“今日为如澜诊脉的太医,叫他立即滚来见眹!”
“嗻!”
……允礼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接他的马车已经等在宫门口,秦青见他远远的便迎过来,待走到允礼跟前,吓得一跳,结结巴巴地问:“王、王爷这是……怎么啦?”
允礼摇了摇头,哆嗦着向秦青伸出一边手,另一边手还捂在胸口上,虚弱地说:“过来扶爷……”
秦青一惊,急忙冲到允礼身旁搀住允礼的胳膊,允礼看了秦青一眼,忽然皱紧眉头,紧接着便哇地一声呕出一滩血。秦青大惊失色,惊叫起来,“王爷!”
允礼却警告地瞪了秦青一眼,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声张,低声说道:“快回府……”
秦青不敢耽误,赶紧搀着允礼上了马车,急急忙忙的甩动马鞭,马车疾驶而去,离皇宫越来越越,扬起阵阵烟尘。允礼拯救如澜的行动失败了,他从来没有那一刻想现在这样,痛恨这座皇宫,痛恨这座皇宫了的人。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遭难
更新时间:2013-5-23 16:26:06 本章字数:3988
屋外又下了雪,如澜缩在被窝里睡得迷迷糊糊的,眼角还挂在泪珠。这几天她老是心神不宁,总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会威胁到她,她连睡觉都睡得不安宁。刚刚做了个梦,梦见皇帝手持利剑向她刺来,她拼命求饶可是皇帝根本就不给予理会,她从梦中惊醒,脸上就满是泪水。当初不想要这个孩子,怕皇帝知道了发怒,可如今皇帝真的发怒了,她又生出如论如何也要保住孩子的念头。
太医确诊她怀孕后的第二天,皇帝被派人送来一碗黑糊糊的汤药,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所以死活都不肯喝。那人无法,只得回去禀报皇帝,没过多久,第二碗汤药又送到,和汤药一起出现在如澜面前的还有皇帝。皇帝单手捧着药送到如澜嘴边,冷冷地说:“喝了。”
如澜嘴巴一扁,眼里就浮起泪光。皇帝瞪大眼睛,喝道:“把药喝了!”
“皇上,您放过我吧!放过这个孩子吧!”如澜扑过去抓住皇帝的手,想从皇帝的手里把碗强走。皇帝用力一甩,把如澜甩到床上,他也跟着爬上床去,一手端着药一手捏住如澜的下颚,强迫如澜张开嘴喝药。如澜左右摆动脑袋就是不肯开口,皇帝大怒,硬是将碗伸到如澜嘴边要强硬灌下去,如澜情急之下拼命挣扎起来,拉扯之中撞翻药碗,药汤洒了皇帝一身。皇帝勃然大怒,撂下狠话,说决不允许如澜留下这个孩子。从那天起如澜每天就提心吊胆,恍恍惚惚,时时刻刻都处于彷徨的状态中。
门被推开,一道人影冲进来,如澜一激灵蓦地睁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帐顶,片刻后才回过神,急忙扭头地看是何人冲进来,原来是阿穆。阿穆冲到如澜的床边,急促地喘着气,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如澜心里立即浮起一股不详感觉,她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问道:“怎么了?”
阿穆哧哧地喘着气,张着嘴却半天也说不出话,只是在如澜床前乱转,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如澜更慌了,大叫起来:“阿穆!阿穆你怎么啦?”
阿穆猛地转身扑到如澜床前,抓住如澜是双手,喉咙里咕噜一声后哇地哭起来,不知说了句什么话,因为她只顾着哭,所以如澜听不真切。如澜心里又气又急,狠狠地摇晃着阿穆,着急地问:“你说话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急死人了。”
“死了,他死了。”阿穆硬生生地停住哭声,回答完如澜的话后又嚎啕大哭起来。
如澜一惊,忙问道:“谁死了?是谁死了?”
“小寇子……皇上……小寇子……呜呜……”
语无伦次的,如澜听得一头雾水,更是着急,“到底谁死了呀?你倒是说清楚啊!”
“小寇子死了,皇上杀死了小寇子。姑娘你不知道,皇上像发了狂一样,拿起东西就往小寇子身上砸,脑袋都砸开了,血和脑浆流了一地。”阿穆突然捂着嘴干呕起来。
可怜的小寇子,是她害了他,也许他到死都不明白自己做错什么,可是如澜知道。如澜猛地跌坐在床上,喃喃的说:“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呀……”
“奴婢听人说,小寇子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罪不可恕。姑娘,他们说的天大的错事是不是你……那天去做的事?”
如澜完全听不到阿穆的问话,她一心只想着另外一回事。皇帝知道小寇子带她去寿皇殿,也一定知道她肚子了的孩子是胤祯的,天啊!他会杀了胤祯吗?一股彻骨的凉意从脚底下升起,瞬间漫过如澜的四肢百骸,如澜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腾地睁大眼睛,惊叫起来,“不!不要杀他!”
阿穆以为如澜说的是小寇子,哭着接过话,“姑娘,您这次可把我们害惨了,他已经被皇上杀了,恐怕下一个被杀的人就是奴婢,姑娘,我们怎么办呀?”
如澜脑子一片混乱,根本就不理会阿穆的话,只是翻来覆去地说着,“不要杀他,不要杀他,不要杀他……”
她又惊又怕,心里想着皇帝会去杀胤祯,一急之下糊涂了起来,双目发直,嘴里念念有词,腾地从床边站起来,也不穿鞋光着脚不停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此时她目光涣散,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地披在背后,因身子消瘦,那中衣空荡荡地套在骨架上,使得鼓起的腹部更显得突兀,极不协调。
阿穆吓得忘记哭泣,吃惊地望着如澜,如澜却丝毫不觉,依然沉浸在她的世界里,无目的地走来走去,嘴里不停的说着那句话。阿穆慌忙去拉她,“姑娘,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一看如澜竟然光着脚,这大冷天的可怎么受得了啊,赶紧拉着她回床上,如澜竟然毫无反抗,嘴里念念有词,任由阿穆牵着她。阿穆一看这模样更是害怕,又哭了起来,“姑娘你到底怎么了?皇上要杀何人谁也拦不住,这也许就是小寇子的命,一个奴才的命。”
谁料如澜听了阿穆的话,竟然直勾勾地盯着阿穆问:“皇上想杀谁就杀谁?”◇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阿穆被如澜看得心里发毛,忙应答:“姑娘别想太多了,快回床上躺着吧,可别受凉了。”
“皇上!皇上!我要去找皇上!”如澜突然推开阿穆,跌跌撞撞的向门外跑去,阿穆再也顾不得害怕了,追过去把如澜拖回床边,硬是按着她躺下。如澜又在床上胡言乱语了一会,幸而阿穆轻声细语地哄着她,如澜这才慢慢的安静下来,大概也是累了,又嘤嘤呜呜地哭了一会儿才渐渐睡去。
这一睡竟然睡得很安稳,也不做梦了,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一睁开眼睛便习惯地唤了一声:“阿穆!”
屋里静悄悄的没人答应,如澜等了一阵子觉得不耐烦,便掀开被子下了床。刚取出外袍穿上阿穆就回来了,如澜正想问她一大早去了哪里,却看见阿穆眼眶红红的,她不由地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阿穆瞧见如澜自己穿衣,顿时不好意思起来,三步坐两步都到如澜身边伺候,低声自责,“是奴婢不好,一大早就跑出去。”
“你去了哪里?”如澜悄悄地打量着阿穆的神色,却也没看出什么异常。
“出去走走,奴婢在宫里这么多年还没逛过哪里呢,今天去好好看了一下。姑娘,你不知道皇宫可大了,奴婢天没亮就去,走了一个时辰才走那几个地方,还有好多地方没去过呢。”
如澜眉头皱了一下,责怪道:“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一样的屋子么?大冷天的乱跑,就不怕着凉了,万一冲撞了什么人不又得挨一顿训?”
阿穆低下头恭顺的回答:“是,奴婢以后都不去了,再也不去了。”
“你别不乐意,我是为你好。”
“奴婢知道的。”阿穆抬起头对如澜一笑,说道:“奴婢记得刚来伺候姑娘时,姑娘穿汉人衣裙,梳的是汉人的发髻,那时瞧着便觉得姑娘是天底下最美的人,奴婢想再瞧瞧姑娘当初的模样,今天就为姑娘梳一回汉人的发髻可好?”
“梳吧,反正屋里就咱们两个,梳什么样的都不碍事。”
阿穆点了点头,一丝不苟地为如澜梳起头,那神态竟是从来没有的认真,如澜看了心里一动,握住阿穆的手问:“阿穆,你也快到出宫的年龄了,我求皇上让你提前出宫好不好?”
阿穆低头一笑,说道:“奴婢不走,奴婢走了谁伺候姑娘呢?”
声音竟然带着哽咽,如澜也觉得心里泛酸起来,良久才说:“我怕连累了你……”
阿穆不再接话,仔细地把如澜的头发盘了起来,再打开首饰盒找出一支别致的簪子别在如澜的发髻上,望着镜子对如澜说:“这么多年了,姑娘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一点都不显老……”
“我记得你刚来伺候我的时候才十三岁,这一眨眼也过了二十,日子过得真是快啊!”如澜不由地感叹起来。
“奴婢能跟着姑娘这么好的主子,真是三生有幸。姑娘,如果下辈子咱们还能相遇,奴婢还愿伺候您……”
“阿穆,你今天怎么啦?”如澜心里忽然浮起一股不安,她扭头紧紧地盯着阿穆,想从阿穆的脸上辨出什么。可阿穆只是低着头,如澜猛地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