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神秘勾唇:
“我今日去霓裳坊见冯七七,你猜此女如何?”
“嗯?”
“尽管高冷万分,但我第一眼就觉得她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当时我心疼周谦一个劲儿热脸贴冷屁股,出来又立马被茹佩姑姑带进宫,没来得及细思。此刻说起,我总算想起来了,冯七七虽然冷若冰霜,但容貌体态和于欣欣颇为相似。”
“竟有此事?”司不遇拧眉,“你打算让冯七七……”
“不,我打算这么着……”
沈兮又靠过去一些,附去男人耳畔低语。夜深了,泡完澡的两人相拥睡去。沈兮累了,睡得很沉,司不遇却是久久睡不着,他总觉得沈兮刚说的计策可行,但缺点什么。披起衣裳下床,他走入密室,吩咐枯骨和夜枭暂停手中一切动作,全力深挖霓裳坊和冯七七。
一夜好眠。
第二日,司不遇照例去衙门,沈兮留在府中制作面膜。
想起昨夜的吃瘪,她特地让福生去请周谦过来,借口要他取新备的诸多面膜。福生找了周府,又去了美美美,再去霓裳坊,都没找到人。沈兮有些担心,猜测他会不会备受打击而藏去什么地方自我疗伤,又或故意躲着自己,决定暂时先给他一点独处的时间。
让沈兮没想到,周谦这边相安无事,司楠庭那边出了幺蛾子:
先是下午宫里传来消息,说窦皇后有意要替太孙开始选妃。
紧跟着,太子府就传出另一条,说太孙宠幸了一个女人,非要敕封为夫人。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北偏殿和沈兮一起照料他的弄蝶!
碎雪簌簌扑落,立在门口赏雪的沈兮明白,这……
就是司楠庭昨晚走之前说要给司不遇和自己的交代了!
心情莫名低落。
她对司楠庭固然没男女之情,可视其为友为晚辈。
逼得一个父母双亡伤痛还没好全的少年匆忙宠幸丫鬟证清白,这……
真特么憋得慌!
“手这么凉……”
一进院子,司不遇就看到披着鸢紫斗篷的少女半倚镂花木门,神色隐隐透出清冷和不耐,好像一个好脾气的人终于被惹到炸毛似的,“怎么不进去呢?小心受寒。瞧这小脸色,让我猜猜,听到太子府的消息了?”
“笼着手炉呢,不冷。”
将手炉交给一旁的半雪,沈兮亲自替司不遇将满身雪花掸去。
很快,晚膳上齐。
大概心情也有些差,司不遇罕见的吩咐半夏去烫一壶酒。
两人都吃得安静,等吃完,沈兮再忍不住,啪将筷子砸桌上:
“昨晚说的计划,必须加快!靠,老娘不发威,当我是Kitty猫!你瞧瞧这都什么事啊,司楠庭若有半丝喜欢弄蝶便算了,可……杀人放火都不带这么阴险的,这叫软刀子割肉啊!”
酒热了,司不遇亲自斟满两杯。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笺,轻轻推过去:
“可以加快,但……你先看看,我觉得,计划可以略作调整。”
“什么……”
沈兮好奇拾起,水眸飞快扫过,旋即惊得嘴都合不拢,特么的,就算去书寓听戏都不带这么错综复杂的啊!她指着最后一行蝇头小字问,“整个京城五个和修竹公子扯得上关系,其中这个于向荣,是唯一和夔王府有关的对吗?”
“对。昨夜让枯骨加急,他们所有不眠不休挖出这些。”
“既然这样,咱们可以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心中郁郁,沈兮闷了一杯酒,填塞在胸口的浊气总算激荡出几分:
“你刚才所说的调整,是指这样吗?”
“心有灵犀。”
两杯酒下肚,少女清丽有加的面颊染上一层迷人酡红,见她总算恢复些许元气,司不遇倾身又斟出一杯酒,又从怀里拿出什么东西,再推过去,“猜你心情欠佳,所以还备了另外一份礼物,希望……老婆大人喜欢。”
“啥?”
沈兮嘴角弯弯,抓起一看,脑袋顿时嗖嗖清醒:
“十、万、两?”
“嗯。”
司不遇优雅端起酒杯,“认识良久,我还从未认真送过你什么礼物。之前也问过枯骨姚青焰红,他们的回答……罢了,左右他们都未寻得另一半,答案五花八门,莫名其妙。还是夜枭一句话点透,说要送王妃东西,就送王妃喜欢的……”
没想到背地里他还会去一帮下属这些,沈兮既好笑又感动。
她抖着银票,媚眼轻睨:
“所以,王爷大人认为我最喜欢的礼物,一是消息,二是……银票?”
从南方回来被安排去吏部,司不遇比从前忙得多。
除开明面上的这些,他一直暗中调查布置的事也不能落,因此时常三天两头忙得不见踪影。庆幸,沈兮从来善解人意,不管他回来多晚又或者不出现,只要进到如意院,总会有备好的龙井茶和各种点心。
他知道,这是女人特有的细腻关爱。
只是,长这么大,尽管爱慕他的贵女一茬茬,可实质有接触的女人寥寥无几,想要馈赠同样心意,发现自己陷入从未有过的茫然。好不容易备下两份礼物,听她这么一问,男人心里有些微微稳不住,黑亮深瞳里透出一点点从未有过的不自在:
“你……不喜欢?”
“……”
要说不喜欢,绝对不可能,哪有人不爱白花花的银子哇,何况还是十万两之多!
关键是,有这么送人礼物的吗?
罢了罢了,对面坐的,毕竟是司、钢铁直男、不遇!
她含笑塞进怀里:
“喜欢!只要你送,我啥都喜欢。”
“听起来……”司不遇又不傻,鹰眸微微眯起,“颇不真诚。上回楠庭送你金子,你笑得……”
“和您大手笔相比,那点金子算啥?”
沈兮起身绕过去,从后弯腰匍匐去男人的后背,呵气如兰,“不过王爷大人是不是要给我一个解释啊,咱王府这么寒酸,你平时俸禄就那么些,巨款哪里来?呵,不说清楚,今晚自个儿回如渊院歇息哈。”
“……”这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翌日清晨,被欺负得腰酸背痛的沈兮仍然早早起床——
她可没忘记自己要开始的计划。
呵,于欣欣,这回,够你喝一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