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怀真知道了肯定是他踏进那个阁楼的地盘里,符光才急匆匆找来的。
他眉尾轻抬,“有啊。”
符光笑了笑,“可见着有趣?”说话时他手指抓着衣袖,可见其琢磨什么。
“有趣至极。”陆怀真有意拿腔捏调道:“你看这假山,这花园,这宫殿楼宇,那可是在别处都见不得的古建筑,十分有特色,十分不一样。”
“……”这话说得符光根本就接不上话,只能笑笑,这陆怀真看着冷面冷情的,打起哈哈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套话是不可能了,只能安静带路。
陆怀真心里冷笑,他整天听姜婉仪那杂七杂八的天马行空的心声,论胡说八道,问天答地,谁能够他有经验。
一路无话,一直行至一处亭台,亭台位于清湖之中,湖中是活水,湖水里大片的水车前,白色的小花黄色的嫩芽。
陆怀真看到站位湖中喂鱼的竹修桀,听到了脚步声他转过身来,把手中的鱼食交给宫女,他朗声笑着:“陆公子,你来了,坐。”
“参见陛下。”陆怀真行礼,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竹修桀:“免礼了。”
陆怀真谢过龙恩后和竹修桀对坐亭中,宫女们站在亭子外面,亭中石桌上煮着茶,中间放着棋盘。
“许久未曾对弈了,陆公子陪我下几局吧。”
竹修桀淡淡道。
“是。”陆怀真执白子,竹修桀执黑子。
竹修桀先落子,两人下着棋,竹修桀偶尔问上几句话,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陆怀真看得出来,这赢怀王有意与他交好,在他面前都是和颜悦色的,莫不是早就已经算出了他的身份了?
两人暗藏心思,下了两局棋,喝了一盅茶,第三局时陆怀真觉得时机合适了,他假装不经意地抖露出来道:“听闻圣女回到了巫族,王对圣女如何看?”
竹修桀的动作顿了一下,假装不在意道:“圣女不过是个虚名,没想到陆兄还关注这些。”竹修桀看了陆怀真一眼,眯起眼睛,陆怀真和竹时礼交好,那必然也认识圣女了。
他还有拉拢此人的机会吗?
陆怀真云淡风轻地落下一枚白子,神色淡漠:“出宫偶然听闻,不算得什么关注。”
“圣女已经不是以前的圣女了,不足为惧。”
竹修桀对这方面似乎胸有成竹,很笃定云儿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只是依旧被圣女的名头若震慑罢了。
陆怀真若有所思的颔首,并没有再发表什么看法了,他暗暗在心里想着,难道云儿身上他做了什么手脚?
第三局后赢怀王明显有了心事,又下了两局,两人便收了棋子,在亭中煮茶闲聊,聊了不久两人就一起离开了亭子。
期间赢怀王一直有拉拢陆怀真之意,陆怀真对他的暗示故作糊涂,态度含糊不定,赢怀王也不急,就当布局。
傍晚,竹修桀又去了占卜阁。
他烧了龟纹后,观测了一下龟纹,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怎么回事。”
圣女旁边有明星照亮,有可能改变他的布局,是谁,他怎么不知道有什么突然出现的人。
竹修桀将龟壳丢进了炉鼎里,他走到了小祭台前,盘腿坐下,拿出符文和筊杯他先在银盘上烧了符文,在灰烬之上摇下筊杯,一连十六摇,卜出十六卦。
十六卦结合他才算出了圣女身旁的人一些信息,一个女人,身染紫气。
除了皇宫之人不可能会有人身怀紫气,这女人是某个皇宫里的什么人?
他朗声叫来人,“来人啊。”
符光推门进来,“陛下。”
竹修桀冷嗤,磨着后槽牙道:“去,派人潜入旧派,在祭祀身边打探一个人,一个女人,突然出现的女人。”
“是。”符光领命下去。
竹修桀一脚踹翻了银盘,肚子里还有气,转身离开了这占卜阁。
银盘之前,竹制的人像,带着慈祥的微笑,却看着很是悲悯。
又过了几日,陆怀真去了宫外,这次他打算暗探为主,总能听见一些关于旧派的事情。
果然,他在人多眼杂处听来了这么一个说法。
旧派出现了一个红衣女子,她有着天人之姿,她现身为巫族之人祈福,一曲巫舞鼓舞了将士们,旧派前线便传来了捷报。
有人断言就是圣女。
一时间让新派人心惶惶,圣女回来,新王必输的言论已经不是一两日了,姜婉仪定然是不会跳舞的,如果圣女不是姜婉仪,那姜婉仪现在身在何处,云儿会找到她吗?
陆怀真不敢耽误,他立即折身回到了皇宫之中,御书房门前,气压低沉,陆怀真也感觉到了竹修桀对输了这一次的战事很是紧张。
陆怀真在房门前犹豫了一会儿,折身走了,两天后,他才找到竹修桀,表明自己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竹修桀放下手中的笔,“哦?去何处。”
陆怀真知道他不说竹修桀也能算到,干脆直接说了:“祭祀那。”
他说了只是为了让自己出行更顺利些罢了,不然还要被竹修桀阻拦。
“嗯?”竹修桀的眼神变了变,帝王的不悦浮上眼眸,他略带拒绝地回答道:“我们这可是让你住得不适了?”
陆怀真找了个中规中矩的借口,“草民有幸能得陛下赏识,想为陛下分忧,去祭祀那替您打探消息。”
话说到此处,竹修桀脸色才好些,他淡笑道:“不必了,陆兄有心了,这等事自然会有人去查的,你且安心呆在这吧。”
竹修桀的意思很明确了,想离开皇宫不可能光明正大的离开了,陆怀真会意后也不打算走这条路了,他随便又与竹修桀聊了几句就离开了,陆怀真出了门,回到了房间,他捏紧拳头,心里计划着等天最黑的时候离开皇宫。
陆怀真离开后,竹修桀叫来了符光,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符光点头去办事了。
不知道姜婉仪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陆怀真心一直提着,从来没有放下来过,他就这么枯燥的在房中坐了许久,一直到天黑透了,夜更的声音响起,他才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