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东狄使阴

可是宁流云还没有冲出去两步,就被管家指派的老妈子给截住了,宁流云不想活,可别连累整个宁家啊!宁流苏是能招惹得起的吗?她马上就是瑞王妃,是皇家的贵妻了,就连宁相爷见到她,也得礼让三分,宁流云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被宁家丢掉的弃子而已!

“宁流苏,你等着!看我——”

宁流云的话还没完,就感到颈后的一疼,没了知觉。管家把她打晕后赶紧叫人把她抬走,方才瑞王已经那般警告了,宁流云这没脑子还想去找流苏的麻烦!嫌命太长,还是嫌死得不够快?

听到外头没了动静,流苏这才眨了眨眼睛,露了一丝狡黠的笑容,一张俊俏的小脸上看不出半点病气。龙鸿煊从进来以后,只坐在那里背对着流苏,似乎是生气了。流苏让其他人都下去,然后下床穿鞋,小心翼翼坐到了龙鸿煊的身边。

龙鸿煊只当没有看到,理也不理。流苏轻轻伸手去拉他的袖子,他也只是把袖子一甩,连碰不给流苏碰!

“真生气了?”流苏干脆厚着脸皮去抱龙鸿煊的胳膊了,抱紧了就不放,然后可怜兮兮地摇了起来,“我错了还不行吗?其实我没事,是我不好,害你担心了!”

无奈流苏抱得太紧,龙鸿煊又舍不得太用力,可是虽然抽不回胳膊,龙鸿煊仍是不理她。

流苏嘻笑着,用额去顶鸿煊的肩膀,反正能怎么耍赖就怎么耍赖,雪牙那么耍无赖的招她都学会了,“好鸿煊,好夫君,原谅我这一次吧!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

“你还知道错?”龙鸿煊终于怒气冲冲地扭过脸来,又是气恼又是心疼,“这也能装的吗?”

流苏,你知不知道我听到消息,有多着急!多担心!一颗心就要从腔子里蹦出来了!只想着万一你要是真怎么样了,我要怎么面对?我要怎么活下去!

流苏不敢直视龙鸿煊的眼睛,低头小声辩解道:“我不是也很无奈吗?我们就要成亲了,我知道你去跟炎彬说这件事时一定处理得很好。可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来找过我,以他的个性,他的心里一定是充满了恨意与失望!他没了母亲,我又——”

“老十三不是小孩子了,你不必过分替他担心!”龙鸿煊打断了流苏的话,心里很是吃醋炎彬的好福气,他也失去了母亲,而且是很早就失去了,怎么不见流苏多关心他半分?

“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所以很早就学会了一个人坚强地过日子,现在还为共同的目标携手前行,而炎彬只有一个人,他命里的那个人还没出现,真的很可怜——”流苏渐渐抬起头来,她知道龙鸿煊跟她一样,希望把成亲给炎彬带去的冲击降到最小!

“我不怕他恨我,我真正担心的是,恨会伤人,更容易被人利用。所以我才借这个机会中毒装病,希望可以暂时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利用别人的关心来降低别人对自己的仇恨,这种办法其实很卑鄙,但是流苏现在能为龙炎彬做的也只有这个了。她不能让龙炎彬知道真相,不愿把他拖进这浑水里来,就只能让他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她可以想见龙炎彬的心情,她也想把一切解释清楚,可是感情的伤不能翻出来,翻一次便痛一次,所以即便龙炎彬来问,她也只会保持沉默。有些事情只能留给时间去完成。所以她现在一病,对他们都是一种解脱。因为恢复身体才成了最重要的事情,成亲反而要退居其次了!

“亏你想得出!你就不怕露馅了?”龙鸿煊因为心疼所以生气,可是生了气却更加心疼!

“所以呀,就只能来真的。”流苏浅浅一笑,低低的咳了好几声,她已经憋了好久,这时再也压抑不住。

“你——”龙鸿煊满腔子的怒火一对上流苏病痛中的可怜模样,就发不出来了,他忙起身把流苏给抱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柔很轻,可是流苏的重量还是让他吃了一惊!她不是很能吃的吗,怎么还这么轻?都吃到那里去了!看来以后得花点力气把她养胖点才行!

流苏还在轻咳着,“不用担心,我只是下了一点点毒,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会很快……会好起来的……喀喀喀……”

龙鸿煊小心地把流苏放到床榻上,替她掖好被子,十分认真地告诫道:“你是瑞王妃,以后做任何事,都必须先跟我商量!”

“这是命令吗,瑞王殿下?”流苏嘲笑着,一脸不老实的模样。

“嗯?”龙鸿煊重重一拖鼻音。

流苏立即讨饶,“我知道了!我保证以后有什么事情,都事先跟夫君大人商量好不好?鸿煊叫我往东,我就往东,鸿煊叫我往西,我就往西!消消气了,消消气!”

“你呀!”龙鸿煊何尝不知道流苏并非故意不跟他商量,是怕他担心,更怕阻止。他是绝不允许流苏做伤害自己的事情的,可是眼下又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流苏还没有嫁给他呢,就已经受了这么多苦,若是以后……

“我是心甘情愿的!再说我们的仇人还好好的,我又怎么会让自己有事?”流苏莞然一笑,仿佛黑暗中的一点萤火,让人从心底泛出暖意来。

“快躺好!”龙鸿煊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明知道一步步不断沦陷,也不愿抽身。

只能说宁流云太傻太天真,居然想在宁相府里害她,太不自量力了!给她干粗活的老妈子早就被流苏给收买了,拿着流苏给的丰厚赏银,她们是事无巨细都向喜兰汇报,喜兰捡出重要的说给流苏知道。

宁流云这几个月难得出趟门,所以她出门时走的哪条街,坐马车坐了多久,走路又走了多久,流苏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从一个男人那里拿了毒药呢?所以她早就吩咐做糕点的老妈子暗中把糕点给换了!

一来可以借机病上一场,分散一下龙炎彬的注意力,最重要的是流苏可以不必出门应付不必要的人,他们人不能把她引出去,自然也就没机会害她了。宁相府有多安全不敢说,至少整个落英阁已经让流苏整治得水泼不进了,更何况瑞王还调动了不少人手暗中守卫,呆在府里对流苏来说,就意味着安全。

二来引出宁流云怀孕的事情,趁这机会把她给嫁到赵家去!流苏说过,她的苦才刚刚开始,还想有吃有喝地在宁相府赖上三年,做她的大头梦去吧!

有了孩子,就算母亲新丧,她也不能不嫁了,更何况赵天发还没有孩子,赵家一定都殷切盼望着后继有人。宁流云现在过去,纵使赵家人对她有气,也不会往她身上撒,可是如果她不能平安地生下这个孩子呢?

这就要看当初赵天发点了那柱迷香的威力了。那迷香可是流苏花了不少时间替他们夫妻二人研制的,有助孕之效,可以令赵天发与宁流云这两个不易成孕之人珠胎暗结,可是那胎却是注定保不住的!

“对了!”流苏突然挣扎着坐了起来,十分着急的模样,龙鸿煊压她不住,只得找了几个枕头给她垫靠着。流苏刚靠住,伸手从床头的一个盒子里拿出几粒很小的暗黑药丸,“你看!”

龙鸿煊眸色阴沉,“给宁流云毒药的东狄人,看我们的婚礼注定不会安宁了!”

宁相府里每个人的动静,龙鸿煊都十分清楚。虽然那个给宁流云毒药的男子,极力把他自己打扮成云苍人的模样,可他的谈吐与举手投足间的细节流露,还是是显露他是东狄人无疑。

“他们很狡诈,先是进贡松子茶说是庆贺我们成亲,接着又让对我有怨恨的宁流云来给我下毒!不,准确的说,是东狄的蛊!”流苏揉开了其中的一粒小丸,里面有一个极小的黑色的小虫,黑乎乎的,看着就十分恶心。它一动不动,已经被流苏用药给弄死了,若是真的吃进她的肚子里——

“他们是想把蛊虫种到我的身体里,然后通过我来害你绝育!真是好用心哪!”

流苏恨得咬牙切齿,这帮东狄的混蛋,居然敢在她的身上打主意,害她就算了,还想通过她来害瑞王,让他们夫妻二人都被蛊虫控制!太阴邪了!

“他们这次行动,还只是试探!如果我这个王妃是个蠢货,他们便大可放心了,通过我这根软肋就能控制你!如果我足够聪明,他们接下来肯定还会有其他的动作……”流苏自顾自地分析着,突然发现龙鸿煊一声不吭,还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她!

流苏觉得很不舒服,“什么表情?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龙鸿煊只是盯着流苏,嘴角噙着坏坏的笑意,“我是在想,我的苏苏真是不同,一般的姑娘家谁会说这个?脸都得红破了,只有你说出来还脸不红心不跳!”

你想啊,哪个姑娘家会在未来的丈夫面前,直接说绝育什么的!

流苏于是把脸搓了搓,摆了个害羞的模样,问道:“这样可以了吗?”

龙鸿煊轩了轩眉毛,这只小妖精啊!

“好了,说正经的!”流苏正色道,“东狄一定会来咱们的婚礼上凑个热闹的,看来你们慕容家以前对他们太狠了,把他们的心肝打颤了,以至于他们对慕容氏的任何一条血脉都不放过!听说东狄为了给咱们庆贺已经派了少祭司拓跋浩领使团日夜兼程了,大概十天后就会到。”

龙鸿煊微微一笑,“西蛮的使团也在赶来的路上,都来吧,咱们把他们的心肝再打颤一次!”

韦家,东狄,西蛮,还有个不知道有没有在计划劫亲的龙炎彬,这场婚礼,注定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