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忘了右手是受伤的,傅奕寒轻巧的躲了过去抓住我的手腕,有些生气的说:
“笨女人,你还想再包扎第四次,这只手不想要了?”
该生气的人明明是我,我竟无言以对。
傅奕寒怕我再闹腾,只好起身,指着衣柜对我说:
“这里面都是给你准备的,既然早就困了,你就早点睡吧。”
就这么裸睡实在是不安全,等傅奕寒出去后,我听到脚步声好像也走远了,才蹑手蹑脚的起榻,右手使不上劲,窗帘也关着,就连衣柜几步远的距离而已,我就没拿什么遮挡,想着先随便找件衣服穿上,再去反锁房门。
没想到我刚走到衣柜旁,一拉开,门也跟着开了,傅奕寒探头进来,又很快转过身去。
要是眼神能杀死人,默念能咒死人的话,我已经将傅奕寒千刀万剐了,可惜我们俩隔着几步远的距离,我快速的拿了挂在衣柜里的浴袍,裹上后来来到门口:
“傅奕寒你有病吧。”
傅奕寒见我已经穿戴好了,笑哈哈的转过身来:
“我可不敢有病,你卖的那些药,药效太慢,我怕等不及医治好就先死翘翘了。”
我不想跟他斗嘴,想关门,他挡在门口,我没好气的问:
“你还有什么事吗?”
傅奕寒指了指门锁:
“我就是来温馨提示你的,晚上记得反锁门,你这么秀色可餐,我怕我大晚上的会饿。”
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我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忍不住嘲讽道:
“你这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让我很难想象你苦等林佳死而复生的那十年,到底是怎么度过的。”
傅奕寒眉梢一扬:
“正因为那十年等的太久了,才导致我现在像你说得这般急不可待,要不,我今晚就在这儿跟你睡好了,反正唐天翊把你送到我这儿来,应该做了最坏的准备。”
他是脑子抽了,才会把我这个高烧不退的人送到傅奕寒这儿来治疗。
我哐当一下把门给关了,傅奕寒还在外面笑着说:
“明天早上五点半起榻跟我去晨跑,我会准时来叫醒你的。”
这人真有病吧,好端端的我才不去晨跑。
但这事还真由不得我,我夜里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才睡着,半夜又因为压到自己的伤口被疼醒了,直到凌晨四点才又睡去,结果五点二十分,房间里的灯突然亮了,我一睁开眼,傅奕寒阴魂不散的出现在我的榻上。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反锁的门,他拿着闹钟摆在我眼前:
“五点半晨跑,现在起榻,十分钟的时间洗漱,足够了。”
我翻了个身,没搭理他。
傅奕寒从我背后抱住我: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现在爬起来跟我去跑步,要么我在你的温柔乡里沉沦,正好我们可以再续前缘。”
我哪个都不想选,我最讨厌晨跑了,上学的时候就想着以后毕业了,一定要睡到自然醒,参加工作后别说是自然醒了,想要早点睡都成了奢望。
现在倒好,好不容易自己当了老板,还得被这个死混蛋折磨。
我睡眼蒙松的坐了起来,很不解的问:
“你到底给了唐天翊那王八蛋什么好处,让他把我放到你这儿来受苦受难?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现实,只要眼前有那么一丁点好处,就能翻脸无情。”
傅奕寒起身去衣柜里给我拿了一套运动服丢给我:
“说这话可就是你没良心了,唐天翊说你这是心病,当然需要心药来医,再说了,中国有句老话,叫做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是为了你好,才提出这次的活动由你来支持,至于工厂那一块,让我来给你做个突击培训,不过,我答应帮他也是有条件的。”
明明是他得了便宜,竟然还卖乖,真是可恨。
可我不问,他就不肯说,我又很好奇,只好主动开口:
“什么条件?”
傅奕寒把调好的闹钟放在榻头柜上:
“我跟他约好,以后你每次生病,都来我这儿住三天,所以你要是不想离婚,又想跟我好的话,你可以装病,我不介意做你的女并头。”
我呸!
我拿起闹钟准备砸他,他指着闹钟说:
“你还剩下六分半钟,我在门口等你,如果超过时间你没出来的话,我看五公里的运动量,不一定非得在路上,也可以在榻上啊。”
这混蛋,也幸亏他溜的够快,不然我手里的闹钟砸的就不是嘭的一下关住的门,而是他的后脑勺了。
六分半钟,我光穿衣服就花了两分钟,尤其是內衣,我小小的抗拒了一下,穿傅奕寒给我买的內衣,我总觉得有种水性杨花的感觉。
然后是两分钟刷牙,一分钟抹了把脸,从二楼走到门口,傅奕寒伸出大拇指:
“一秒不差,很好。”
我人是站在了门口,但我是不会跑步的。
天晓得我这辈子最痛恨的运动就是跑步了,上高中的时候,老师惩罚上课讲小话看小说睡大觉的人,就是课后跑操场,一圈一圈又一圈,跑过几回的人,上课的时候绝对老老实实。
但我经常被罚跑操场,因为那时候迷恋看小说,尤其是看鬼吹灯,看的心里怕怕的,就连上厕所都不敢一个人去,却还是忍不住被吸引。
因为经常跑步,我饭量又大,上高中的时候我虽然不胖,却很壮,尤其是腿上肌肉硬邦邦的,要不是上大学做兼职赚钱太累太辛苦,一个月瘦了二十斤下来,我估计那双彪悍的大腿还得陪我好些年。
傅奕寒见我恍神,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行动吧,喊你起榻不是让你站在这儿发呆的。”
我极不情愿的扬起我的右手:
“拜托,你是个医生,你应该知道我是个病人,我最需要的是休息,像这种强身健体的跑步运动,应该等到我病好之后,整个人都吃嘛嘛香了,我才有力气跑步。”
再说了,我总共就在这儿呆三天,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跑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傅奕寒却看穿了我的小九九,让我绝望的拍拍我的肩膀:
“正因为我是个医生,我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是个什么状况,生完孩子后,你虽然被家里人照顾的很好,但你身子还是很虚,你自己是做保健品的,你应该知道平日里要补充些什么,另外,光靠食补和药补是没用的,还需要加强锻炼,我跟唐天翊说好了,以后每天带着你跑步,如果你不想跟他跑步的话,只要我在星城,我可以每天开车到你那儿去,然后陪你一起跑步。”
我很无奈的叹口气:
“你可真行,还真想让我过上一妻二夫的生活啊,我现在严重怀疑,你,还有唐天翊,你们打心底里根本就不是真的爱我,真正的爱是会让人嫉妒的发狂的,你瞧瞧你们俩,把我像个货物一样的丢来丢去,让人想想就觉得生气。”
傅奕寒悄悄凑我耳边问:
“你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你爱我的时候,其实心里嫉妒的发狂?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我要是知道你这么在乎我的话……”
我抬头冷哼一声:
“怎么?难不成你就不跟林佳领证结婚了?不利用婚姻保证周虹的股份来帮你找妈妈了?就不会背叛我的感情来满足你的自私自利?别逗了,狗永远改不了吃屎,像你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永远都是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才不会在乎别人的感受。”
我的话像是刺中了傅奕寒的软肋,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转移话题:
“说了这么多,你就是不想跑步对不对?”
我昂着头挺着胸理直气壮的点点头:
“对呀,我就是不想跑步,任何人都不能把自己的生活习惯强加在别人的身上,再说了,你在北方的时候,也没有晨跑这个坏毛病啊。”
傅奕寒敲了敲我的脑袋:
“废话,谁会在零下二十多度的清晨出去晨跑,是嫌自己命太长吗?”
我不满的嘟囔一句:
“假正经,就知道装大尾巴狼。”
傅奕寒站在我面前,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高高在上的问:
“那我再问你一句,跑不跑?”
我撩了一下刘海,威风凛凛的答:
“不跑,我就不跑,腿长在我身上,你能奈我何?”
傅奕寒不由分说将我打横抱起,直接就冲着屋里走去了,我急忙拍打着他的后背求饶:“跑跑跑,我跑我跑,不就是跑个步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跑就是了,你快放我下来。”
说句话容易,真跑起来,是真的很难啊。
我这条老命是真的很多年没跑步了,以往好不容易去趟健身房,在跑步机上呆五分钟,我都觉得天旋地转,我觉得健身房里,也就瑜伽比较适合我,比起晨跑,我更愿意在家里练练瑜伽。
跟着傅奕寒跑了十几分钟,我感觉小心脏都要蹦出来了,大脑里也缺氧,傅奕寒轻松的跟没事人似的,还在一旁喊加油。
我是真跑不动了,席地而坐,好一通埋怨过后,傅奕寒贼笑着问: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明天可以试试双人瑜伽?”
那也是个费力吃苦的活儿,我苦着脸求饶:
“咱能来点文静的活动吗?比如早起看看书,或者发发呆,再不济,咱们握手言和,早起坐在花园里闲聊也行啊,像这种高强度的运动,不太适合我这种体质虚弱,又哪哪都受伤的人。”
可能是他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吧,他竟然点了点头,只不过看他两眼微眯嘴角上扬,我心里就有点打鼓,看他这样子,八成又在鼓捣什么坑人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