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再嫁一次

他拿着唐天翊和我的结婚戒指脱口问道:

“既然你摘下了这枚戒指,要不,考虑考虑,再嫁一次?”

这种话他也说得出口。

我用力撑着他的胸口,低声咆哮了一句:

“我嫁你个大头鬼。”

傅奕寒还很得意的点点头:“只要你嫁给我,我愿意当这个大头鬼。”

这天,聊死了!

聊不下去了,词不达意,南辕北辙,对牛弹琴!

我生气的去抢我的戒指,傅奕寒把戒指紧握在手心跟我讨价还价:“陪我睡一晚上,等你醒来,我保证戒指在你的无名指上。”

啊呸!

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你做梦!我就当戒指被哪个无耻的混蛋给偷走了,然后让我老公再给我买一枚,只要我和他情比金坚,又岂是一枚戒指所能打败的。”

傅奕寒坐在我身边,伸手搂住我,拿着戒指仔细打量着: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DR戒指,男士凭本人身份证,一生仅能定制一枚,也就是说,这是唐总给你的此生唯一。”

这家伙又想要挟我,我咧嘴轻笑:

“傅先生,不管你是用什么方式得到我的戒指的,假若你不归还的话,我可以去告你,更何况,你别忘了,唐蜜是我的女儿,也是你的女儿,你该不会想拿着一枚毫无用处的戒指,换你一辈子不能跟亲生女儿见面相认吧?”

不就是威胁么!

都是九年义务教育出来的,谁还不会这三言两语的嘴皮子功夫了?

不过,傅奕寒竟然无所畏惧的看着我:

“反正我闺女也不喜欢我,既然她这么喜欢唐总,不如就把她给唐总,把你给我。”

这还是一个亲爹说的话吗?

简直就是……

“混蛋!”

傅奕寒飞快的接了下一句:

“也好过混蛋不如,你说对不对?”

我发誓,要不是看在唐蜜乖巧可爱的份上,我可能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给他生了个孩子!

眼下这窘境,我伸手去拿我的包,傅奕寒看穿了我的心思,很简单的放开了我,等我翻遍了我的包,才发现里面连个电话都没有,我拿着空空如也的包质问傅奕寒:

“我的东西呢?”

傅奕寒很无辜的耸耸肩:

“你可别仗着自己红脸的样子很可爱,就胡乱的侮蔑人,我没动过你的包,不过唐总说了,你的电话他为你代为保管,明天等你睡醒后他会来接你,至于你的钱包,我想是自己长了腿跑了吧。”

真是荒谬,唐天翊这个王八蛋,看来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了。

找傅奕寒借电话打电话是不可行的,不如直接去梁原家跟马离苏一起睡。

我打定主意后起身,傅奕寒也不拦我,等我走到门口才轻飘飘的说了句:

“我跟你打个赌,有人给你开门的话,算我输。”

这意思就是他已经跟那边的人通过气了,而且天公不作美的是,好好的三月末,竟然来了一场暴雨。

我赌气的回到沙发上,傅奕寒拿着手里的戒指在我眼前晃悠着:“考虑的怎么样?你好歹给个面子,不就是睡一个被窝吗?难不成你怕自己红鸾心动?”

反正都是体育老师交出来的学生,随他怎么说吧。

我哀叹着起身,朝着唐蜜的卧室走去,傅奕寒在后面轻声喊:“就算洗了澡,你身上还是一身的酒气,你这样靠近蜜蜜,会不会不太好?”

我回转身快走几步,一拳丢在他胸口:

“所以,你陪着蜜蜜睡,你的卧室,我征用了。”

傅奕寒再次拿出戒指来:“还要吗?”

我伸手去夺,傅奕寒一把将我的手抓住,然后快速的把戒指套在了我左手的无名指上:“以前我做梦都想为你戴上结婚戒指,虽然这戒指不是我的,婚姻也不是我的,但只要你还是你,我都知足。”

这情话,土味十足。

对上他那双略带沧桑的眸子,我差点就乱了心神。

好在外面一个闪电入了眼,我猛的缩回手:

“蜜蜜怕打雷,你今晚好好陪着她睡。”

傅奕寒从身后抱住我,贴近我的耳朵:“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也怕打雷,我是不是也可以好好陪着你睡,紧紧的抱着你,巨不让你受到一丁点的惊吓。”

我没有推开他,而是冷冷的回了一句:

“傅先生,你的行为举止,已经让我受到惊吓了,如果你想让我安心的落在这间屋子里的话,让我去睡吧,我现在头痛欲裂,中午的时候,我跟你说声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吐你一身,我不是故意的。”

傅奕寒蓦的松开我,语气也柔缓了很多:

“不用道歉,你做任何事情,哪怕捅我一刀,我也还是会笑着说我爱你,去睡吧,害怕的话就叫我。”

就这么简单的放过我了?

我还有些不敢相信,但我走到了房门口,傅奕寒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弹,我进了屋,关了门之后急促的喘了几口气,我既担心他会缠着我,但心底却又有些乍然失落。

锁门的时候,回想起在工厂那边的农家乐,即使我锁了门,他要进来的话,依然会进来。

这个动作突然停止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锁门,反正鬼使神差的,又晕晕乎乎的躺到了榻上。

虽然我喝了很多酒,但吐完之后确实舒服了很多,加上喝了一杯热牛奶,上榻没多久我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时候还感觉到有人来给我盖被子,我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他温柔的低下头在我额前轻轻一吻,细心哄着:

“乖,好好睡,别怕。”

我好像做了个梦,梦见北方下了很大一场雪,我站在零下二十多度的站台边,望着雪花肆意的飘洒着,我好像是在等一列车,也似乎是在等一个人。

但是站台的列车来来往往,上下的行人也从未间断,可我要找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我从清晨等到黄昏,等的手脚都冻住了,感觉鼻子里全是冰渣,想要转身回去,却发现脚下那双鞋已经结了冰,而我整个人都被冰封住了,只剩下一双眼睛还能盯着走近又走远的人群。

列车的汽笛声无比悠扬的从我耳畔响起,我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轻声的唤我。

从小妈妈就告诉我,如果晚上一个人外出,听到有人在背后喊你名字的话,不要急着回头,要先确定自己是否听清楚了,因为走夜路容易装鬼神,遇到鬼喊魂的话,人就回不来了。

我上大学的时候遇到过一次,做家教回来错过了最后一趟公交车,又舍不得花钱打车,所以一个人走回去的,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我听到一个很虚幻的声音在喊我的名字,我毫无防备的回了头,要不是安可发现我这么晚都没回来,拿着手电筒下楼来找我,可能那天晚上我就跳进了宿舍楼后面的那片荷花池里。

当时安可拍了我一掌,我整个人就清醒了,安可问我为什么要在荷塘边发愣,我记得我明明是快到宿舍楼下了,我是准备回宿舍睡觉的。

第二天我给妈妈打电话,爸爸连夜回了乡下,请了神婆算了卦,占卜之后又赐了水,后来我就再也没遇到这样的事情了。

可我始终不相信有鬼喊魂这种事情,我觉得应该是我太劳累了,想放松一下,才去荷塘边坐坐的。

这个梦里,我又听到了这种虚幻的声音,不过声音特别耳熟,而我被冰冻的双脚也渐渐的融化了,等我回过头去,我看到陈盈捧着一株彼岸花朝着我微笑,我伸手想去接,她对我说,你的彼岸花在忘川河边,我会等着你。

我缩回了手,她的笑脸上突然挂满了泪,对我哭着说,姐,好好保护我,我好害怕。

这声音,看着是从陈盈嘴里发出来的,但声线却是马离苏的。

也只有马离苏会这么喊我,我低了低头,再抬头时,看到陈盈依依不舍的朝我伸手,我努力的想朝她跑去,可我怎么都动弹不了,全身感觉都很冰冷,腹部也绞痛难忍。

我是冒着满头虚汗醒来的,睁开眼就看见傅奕寒焦急的拿着毛巾擦拭着我额前的汗水,另一只手竟然……

放在我的肚子上。

我抬手就要打他,但我肚子好疼,忍不住哀嚎了两声。

傅奕寒端了热水给我:

“给你检查过了,你应该是有些受凉,你体寒,受凉容易引发胃痛,来,喝点水,把药吃了。”

上一次这么胃痛难忍还是在公司里,召开大区会议的时候,我在会上胃疼,强忍着不适参加完整个会议,那时候的唐天翊还没有晋升为大区,不过他也参与了那次的活动,我从会场离开,他在大门口看到我脸色苍白,于是从包里拿了胃痛药给我。

那时候我还以为他有胃病,后来才知道,他身子好着呢,只是他看到我经常胃痛,才会在包里常备。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就喜欢和我作对,以竞争对手的方式塞给我各种各样的东西,美其名曰我可不想我的竞争对手不是败在我的手上,而是败在手术台上。

也是从那时候起,我胃痛的毛病就再也没犯过了,偶尔也有些难受,但总是喝杯热水暖暖胃就能好。

今晚的胃痛来势汹汹,吃了药之后,傅奕寒给我揉了一会儿,见我还是疼,就拿了枕头让我趴着蜷缩一会儿,如果还没好的话,他送我去医院。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说来就来了,傅奕寒瞬间急了:

“来,我带你上医院。”

我拦住他的手:

“不是因为胃疼,而是……”

傅奕寒伸手来探我的体温:“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我承认我矫情,却还是哭着对他说:

“我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