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二爷拿过手下人递来的筛子,眼角微眯,一顿花式摇筛,瞧得手底下的人直呼好!
白玉如担忧的瞧着那随便拿筛子晃了两下的白华英,心里七上八下的,一旁的管事忍不
犯了低估,“没听说咱们大小姐武艺十全呐。”
“这东西,赌的就是个运气吧,咱们大小姐运气好,保不准这一把也能赢!”
“我看难,你瞧大小姐摇筛子的那个架势,
同对面的可比不得,再说了,先前还听人说大小姐的脑子有些……唉,若真是将两位小姐输出去了,到时候咱们可就完蛋了!主君回u003d来了,不得扒了我们的皮!”
这可是两位嫡出的小姐,府里只得这两个,剩下的一个庶的,便是再怎么挑,嫁的人也同嫡系的没法比啊。
白玉如心里七上八下的,盯着白华英的那个筛盅,目光灼灼。
洪二爷打开手中的筛盅,里头五个六赫然入目,众人顿时笑作一团,手下拿了把大砍刀擦了擦,“大小姐,把手摆上来吧,今儿这只手,二爷是要定了!”
白华英曲指点了点桌面,这里头有个细微的机关,旁人不知道,但是她很清楚,白玉如已经害怕的脸色惨白,那人提了刀便要上前来砍她的手,白华英淡道:“我还没揭开,洪二爷怎么就知道一定是我输!”
这洪二爷的底细她不知道,但先前在封家的时候,也有暗面的事情要处理,她隐约里听人提起过一回,是个不讲信用,做事只凭喜好的主儿,先前跟的是黑老大,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与黑老大闹翻了,如今跟的是谁,白华英还没来得及细查!
“就这筛面还用得着看吗?你那一通摇,你还能摇出豹子来不成!小丫头,我奉劝你一句,老老实实的把手摆出来,爷的刀快,一刀下去,保管你这血不会暴出来。”这人晃了晃手里的大刀,抬手又摸了摸锋利的刀刃,笑得很痞。
白华英缓缓的将晒盅拿起,五个六赫然映入眼中,在那里头还夹带着一个折了一半的一,这样的筛子,只有足够大的内劲才能摇出来,她砰的一声将筛盅搁在桌案上,“不好意思,方才使的劲她稍大了点,比洪二爷稍高了一个点数。”
管事见状顿时喜笑颜开,“大小姐赢了!!大小姐七个点,洪二爷,做男人可要言而有信!这地契……”
管事抬手拿地契,洪二爷掏出腰间的匕首砸在那地契上,将那管事吓了一跳,“洪二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洪二爷抬手拿起那地契,缓缓的折了起来,顺手收进了衣服里,冷笑道:“不过是无聊,与你们玩玩罢了,这样的输赢还能当真不成?现在老子玩够了!”
白华英坐得端正,与她扎着两个冲天发髻的形象格外的不搭,但那稳重的气质却令人不敢忽视,“这么说,洪二爷是不认帐了?”
洪二爷冷笑了笑,扬着手,“认什么帐?二爷我可是来收清平庄的!来人,将这清平庄给我砸了,将人赶出去!”
“既然洪二爷不服,那我也不必再给洪二爷留脸面了。”白华英拍了拍手,原本守在外头的护卫涌了进来,他们是官家拔给伯爵府的,各个都是一打一的好手,但如今去了官衣,穿的都是护卫的衣裳。
洪二爷凝着这群人齐整熟练的动作,心里微沉了沉,身旁的下属呸了一声,“这清平庄里几十口人都不是我们的对手,区区一群看门狗,也想与我们相争不成?你知道我主子是谁吗,说出来怕吓死你!”
洪二爷瞪了眼这下属,“闭嘴!”
下属顿时不敢说话了,讪讪的退了一步。
洪二爷抬手便去抓白玉如,“这个清平庄,老子今天是要定了!”
白华英眼疾手快的将白玉如拉到一掌,一个回旋踢朝洪二爷踹了过去,她的脚劲很大,夹带着一股强劲的力道袭卷而去,洪二爷抬手去挡,被踹得一个踉跄,连着退了好几步。
待洪二爷站定,顿时来了兴趣,“小丫头年纪轻轻,倒是会点功夫!好,今日爷便同你玩玩。”他解了身上那件厚重的褙子,将头上的帽子也一并扯了下来,撩起衣袖子,露出胳膊两侧骇人的纹身来。
众人见主子打起来了,顿时急红了眼,可洪二爷一行人是狠毒的,杀人下死手,他们这些庄户成日就是务农,哪里有这样的好功夫去对打!
白华英与洪二爷过了几招,洪二爷落了下风,围观人士瞧懵了,“这……这小姑娘怎么回事。”
白华英用寸劲,一掌将洪二爷打出了大厅,洪二爷一气之下夺了下属的大刀便劈了过来,白玉如惊呼出声,她知道白华英的剑术是会些的,到底如何就不知道了,一时情急拿了护卫的剑丢了过去,“大姐姐,
接剑!”
白华英侧身绕开洪二爷的大刀,夺了那剑回身挡下了大刀,洪二爷呸了一声,咬着牙,“你这一身的功夫,还真是让爷大开眼界,先前倒是爷小瞧了你。如今,爷可不会手下留情。”
他眼神狠毒,手握大刀的力道越发的重,每一击都恨不能将白华英撕碎,白华英拿着剑灵巧的避开了他的每一击,众人看着忍不住叫好,少年管事在一旁瞧着两眼放光,“大小姐,注意他下盘!”
白华英长剑直指洪二爷的腿,洪二爷豁出去要白华英的命,谁料白华英醉翁之意不在酒,长剑一转,划破了他胳膊上的衣衫,顿时胳膊鲜血如注,他吃痛的功夫白华英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待他要再起身的时候,白华英长剑横在了他的脖子上,“我这个人,有个爱好,便是喜欢以德服人,洪二爷,你即三次都输了,可服?”
洪二爷挰着胳膊呸了一声,咬牙切齿道:“今日,算我输了,这地契,还给你!但白家,我记下了,你给我等着。”
白华英抬手轻轻一甩,剑没入了那一颗两人合抱的大树,将树上化成冰冻住的雪块儿震得落了一地,“我等着。”
少年管事接过那地契,欣喜不已。
洪二爷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沉了脸,白玉如见状跑了过来,站在白华英的身后,冷着脸气道:“如今你想就这么走不成?”
清平庄里留下来的人顿时也觉得有了靠山,附和道:“就是,当初说我家大小姐若是输了,你可要我家大小姐一只手!如今你输了,丢个地契就想走不成!”
“若是我家大小姐输了,你肯定要我家大小姐的手!”
“就是!咱们白家也不是好欺负的!砍一只手!否则你们也别想出了这个大门。”说话间护卫将剑亮了一半出来,蓄势待发。
洪二爷下不来台,咬着牙道:“不过就是一只手,给你!”
他砰的一声将手搁在桌案上,拔了腰间的匕首就要砍,白华英眼疾手快,扣着他的手腕,“不必了,先前我划了你胳膊一剑,扯平了,走吧。”
洪二爷愣了愣,见她站得端庄,这三次的比试她都是不卑不亢的,不由生出几分敬来,意外的朝她作了个揖,手一挥,领着手底下的人走了。
这洪二爷的人一走,院里瞬间就清净多了,在一处高地瞧热闹的璟王不由挑了挑眉,“这是白府的庄子,洪二爷背后如今是勇安侯。”
烨罗瞧着白华英那一顿操作,已经五体投地了,“白小姐真是了得,进退有度,连属下都不得不佩服,不过……勇安侯府府要这个庄子做什么?那洪二爷可不是个好惹的,只怕会报复白家。”
璟王转着手中的骨板指,嗤笑道:“勇安侯如今胆大包天,这庄子若是用来藏兵练兵,那是再好不过了,纵是有官府的人来稽查,也只说是务农的农夫,谁能想到这山凹里竟有这样一个大庄子!”
烨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这么说,清平庄真是一个好地方,那这些人怎么办?”
璟王从高地下来,笑道:“放虎归山,打草惊蛇。”
小丫头这处事的方式,还真是与在封家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了,人终究会成长,但是成长的代价便必须要身处逆境。
烨罗听得一头雾水,瞧着璟王上了马车,不由狐疑道:“王爷,不去瞧瞧白小姐?”这一路马蹄子都快跑断了冲过来,就远远看一眼?
“去国子监。”他还有要事要处理,有暮成在这儿暗中护着,也出不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