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以毒作药

他接过那瓶药,打开灌了下去,白华英只来得及抢到那只空瓶子,她顿时急了,“师兄!”

温良书擦了擦嘴,却没有预想的痛苦袭来,错愕的望向魏忍冬,“这是什么毒。”

“你管小爷下的什么毒?你可以滚蛋了。”魏忍冬拉着白华英坐下,替她又把了把脉,白华英狐疑的瞧着温良书,“你给他喝的是不是顺气的药?我记得你前些日子一直在研制这个。”那时候还很慷慨,见人就发他新研的,说这种行为叫悬壶济世。

“小丫头片子,就你知道的多!你还是顾好你自个吧!马上要成亲的人了,成亲以后不得生个小小丫头片子出来?你也该好好调理自个身子了。”平时就被各种毒所伤,若不是有盅王在她体内事吞食毒物,再排出干净的血液出来,她早死的透透的了。

“我知道,我这不是打算成亲了以后再做打算吗。”她到时候若是要有身孕,就不能再将盅王养在身体里了,否则对孩子大有损伤,如今她体内的毒要净化干净,也需要些时间。

“你知道就好!下次可不要再冒这样的险了!谁若是给你下毒,你往死里整!出了事,师兄给你兜着。”他真是又心疼又好气。

璟王朝站在一旁的温良书摆了摆手,叮嘱道:“去了湘地之后,湘地事务一律交由你去处理,你该明白,本王如今留你是何用意。”

“是,臣明白。”温良书这条性命,是白华英救下的了。

“去吧。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与本王反目成仇,既然外头的人要看戏,那就演一出好戏来瞧瞧。”璟王收了手,凝着长长的走廊,细寸如针织般的密,在灯下格外的苍凉。

“王爷多加保重,臣……告退。”他行了个极大的礼,恭敬的出了这亭子,亭外风雨如织,细细密密的落在他的身上,他却恍然不觉。

待人走了,璟王这才望向白华英,“如何?可有大碍?要什么药材,你只管开口。”

魏忍冬叹了叹气,将她的手搁了回去,“此毒毒性霸道,她体内的盅王也吃不消,所以这两日体内的中毒之症会比较明显,我开个方子,照着抓药吃下去,过两日就无碍了,只是……往后若是有了身孕,在用毒方面定要格外用心,那时候盅王不在,她的体质是最弱的时候,沾带不得一星半点的毒物。”

“师兄。有身孕的事儿,还早呢。”白华英一张脸涨得通红,嗔笑着瞪了他一眼。

“得了吧,心里头可巴不得赶紧嫁出去,你这岁数也不小了,再留在府里,要成老姑娘了,你两这婚事早些办完了,我与师父也就安心了。”魏忍冬见状捏了捏她的脸,态度亲和得很,璟王站在一旁,不着痕迹的将人往自个儿的身旁捞了捞。

“啧,还未娶回去,就小家子气!成了,我还要回封家,没空呆在这儿,先走了。”他走了两步,又顿在原地,“师妹,你若是有空,就多回去陪陪义母。”

“好,我记下了。”白华英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些不安,“师兄,是不是她出什么事了?”

“那倒是没有,只是总念着你,我走了。”魏忍冬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大步出了璟王府,璟王府外头,那温良书的马车还在侯着,见他出来了,温良书才推开了车窗,“魏公子,可否说几句话。”

魏忍冬扬着脸,“我与你,有什么可说的?你还不走?等着我送你一程?”

“事关郡主与王爷。”他的目光十分认真,望着魏忍冬的时候,魏忍冬有些烦燥,要弄死他吧,这双眼睛实在是太温和太真诚了,若不弄死他吧,心里总是有气。

他抬步上了马车,“有什么话,直接讲,别费了爷爷我的时间。”

温良书拿了帕子抵着嘴,咳了几声,朝魏忍冬小声道:“如今我离开上京去湘地,上京的事情,只怕就插不了手了,宫里太子对璟王看似尊敬,实则十分忌惮,他这一次将大权尽数交到王爷手里,带走的全是他自己的亲信,留下来的是王爷的亲信,只要王爷有半点谋逆之意,他必定会领兵诛杀叛党。”

“你们读书人的脑子里装的,就是这些?”魏忍冬细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一个事儿,不由沉了沉脸。

“太子试探王爷,你以为,王爷的位置还能坐多久?加上边境隐约有动乱之意,王爷是必要领兵出征的,到时候他手中的权势就会达到鼎盛,太子殿下又算得了什么?朝堂之上,你若不为刀俎,就只能为鱼肉,今日是我蒙了心,瞎了眼,险些错害了王妃,但她最信任的就是你。”

温良书真的是,操碎了心。

“怎么着?你还想让我去害我师妹不成?”他为什么不做官儿,这就是原因之一,太复杂了,心也累,还不如做个散医来得逍遥自在。

“阁下误会了,温某只希望你能帮她们看着些,别由着那头的人将事情做绝了,温某去了湘地,定会给王爷留一条可退之路。”湘地是个好地方,离边境不远,离江南却也近,可攻可过,先帝将这个地方赐给他,只怕是还有旁的意思。

“这是你们的事,与我没关系,我也不想掺和进来,走了。”他翻身下了马车,潇洒的摆了摆手,走在寂静的夜色里。

温良书咳嗽了好一阵子才堪堪止住,“去药馆,寻个大夫过来。”

身旁的小厮将马车停在药馆,也没下车,将那大夫请过来给他瞧了瞧,“公子是有咳嗽之症,似是肺痨,不知是用的什么药,如今诊着,似乎好了不少。”

温良书摩擦着手中的帕子,狐疑道:“这么说,我方才喝下去的是良药?”

“若非良药,想必见效也不会这么快,公子每日服用即可,冒昧问一句,那药方,可否给老夫看一眼?他日医馆内若有此症之人,也有希望不是。”大夫满眼希冀的望着他。

他摇了摇头,“并无药方,是一位……一位恩人给的。”

他推开窗,冷冽的风雨扑了进来,他打了个冷颤,“如今这样的恩情,我是再还不干净了。”

大夫见状也不好说什么了,下了马车,回医馆去了。

温良书叹了叹气,朝一旁的小厮吩咐道:“去府里将要紧的文书收一收,连夜启程去湘地。”

“是,大人。”小厮看了他一眼,不敢多说,驾车走了。

璟王府里头夜色阑珊,璟王将白华英抱回了寝屋,将她放在软塌上,俯身将人困在怀里,眯了眯眼,怒气腾腾,“你胆子倒是大,旁人给的什么茶你也敢喝!万一真的没了,你要我往后怎么活?”

白华英就知道,总帐都是在后头算的,不由讪讪道:“其实那毒也没有他说的那么难,那就是个假死的药,温大人还是留了一手的,我死了若能激发你的仇恨,那是好事,没准我就真死了。我心里有数的,那毒只是说着厉害罢了。”

温大人在这诡谲的朝堂里混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些道理。

“那也不成!”璟王俯下身,将她紧紧的抱在身下,嗓音低哑,“咱们早些成亲,等国丧三月之期一到马上就成亲。”他是一刻也不想等了,可眼下的事又没法子,只能等下去。

“下次不敢了。”白华英缩了缩脖子,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瞧着他。

那眼睛实在太过清澈无辜,璟王一时竟下不去手,只得咬牙切齿的道:“下次再让我提心吊胆的,看我怎么收拾你。”他气完了,又抱着白华英翻了个身,让她躺到了自己的怀里,叹了叹气,“摊上你这么个小东西,真是要了命了。”

白华英咯咯直笑,“时辰不早了,王爷快去歇息吧。”

璟王抱着她不撒手,“嗯,歇了。”

白华英看了看那雕花精致的大床,“我去睡书房吧。”毕竟没成亲,虽说日子快了,但是共处一室度良夜总归是不像话的,她是个有原则的。

璟王埋在她颈窝边深吸了一口气,将她抱起来放在大床里,白华英警惕的瞪着他,“我我我……我可不是胡来的人,要不然我还是回府歇吧。”

“睡着,我去书房。”他扯了被子,将白华英盖得严严实实的,俯身在她额前亲了一口,嗓音低哑,“睡。”

白华英见他出了屋子,睡意这才沉沉的袭来了。

屋外头烨罗跟上璟王,都到这份儿上了,还能刹住车,实在是……有失王爷的风范呐。

“王爷,先前温大人在观里遇见的那位姑娘找到了,她是久居道观清修的,这消息要不要知会温大人一声?”温大人找那姑娘找了许久了,后来没了踪迹。

“本王差点连她人都没了,如今温良书还想抱得美人归?将消息藏严实些,别让他知道了!”璟王气得不轻,大步去了书房,若不是温良书与他从小一道长大的,他有无数种手段让他生不如死。

璟王在书房里解了衣带,又朝烨罗道:“算了,消息先藏几日,那向个死士,也不必留着了。等本王什么时候成亲了,你再将消息透给他。”总不能让兄弟打一辈子的光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