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故渊回来啦

罗氏是个抠到骨子里的人,忍痛买布给董池鱼做新衣裳,别人的都是灰扑扑的,她新衣服的布料是粉嘟嘟的,染的还算均匀,价格不便宜,这种布剪错一块缝错一针她都心疼,仔仔细细地做了一套粉色襦裙。

董池鱼拿到衣服的一瞬间,喃喃自语:“这么好的衣服,我是要死了吗?”

罗氏差点儿把她打到死,压着她说童言无忌。

董池鱼:“娘,为啥给我买这么好的衣服?”

罗氏说:“大姑娘了,得有几身能出去玩儿的衣裳,赶紧换上,待会儿出门逛夜市,外头很热闹。”

董池鱼“噢”了一声,把衣服换上了,罗氏帮她梳了个少女的发髻,魏东打两个木簪子,斜插在发髻间。

罗氏感叹:“多漂亮的姑娘呀,再把脂粉涂一下。”

董池鱼被涂成了猴屁股,但铜镜模糊,她看不真切,就这么出门了。

罗氏叫着曹君和她一起出门,青鱼没眼力价还要跟着,被罗氏抱着扔到了草鱼怀里。

她为了让他们两个出门约会,可谓是懆碎了心。

等着一出门,曹君捂着肚子爆发了一阵惊天大笑:“董池鱼,你今天这是什么打扮?又俗气又丑。”

董池鱼甩了他一记眼刀:“不许笑,这是我娘给我做的衣裳。”

曹君逐渐止住笑,表情变得玩味:“你娘把你打扮成这个样子,让你跟我出来逛街,是想在七夕凑成良缘吗?”

董池鱼:“怎么可能,我娘眼睛又不瞎……等等。”

她转念一想,思绪一捋,搞不好真有这种可能。罗氏就是一个为了嫁女儿无所不用其极的娘。

曹君尖酸地说:“我可不陪丑鸭子玩儿,今天晚上春意楼有热闹,那里的美人才值得我醉生梦死。”

董池鱼不耐烦:“赶紧滚。”

曹君发挥仁慈的心态:“我领你也去逛逛?”

董池鱼摇头:“我要买个面具戴,再给青鱼买个磨喝乐,去街角吃馄饨,找个洗头铺子洗下头,再用花汁染个指甲,忙死了,先走了。”

曹君见她消失在人群里,自个儿便直奔春意楼。

姑娘们早就排练舞蹈,今天正式跳,跳的还挺新鲜,花穗梳着下垂近额角的螺形发髻,身着红衣,穿着绣有文采鸳鸯的舞鞋在红地毯上轻快地旋转跳跃,翩跹起舞,身轻如燕,急速飞转,像是要飞到天上去。一会儿节奏放慢,又像柳絮一样飘去,连一点灰尘也没有粘惹。词也是曹君新写的,歌姬嗓子嘹亮,一曲奏完,舞蹈停止,而花穗头上的红花还在颤巍巍地摇晃不休。

客人已经喝得醉醺醺,急于去搂花穗,花穗推辞着,客人急不可耐的把手伸进她衣服里,大庭广众之下,花穗就算是春意楼的女子也快哭出来了。

曹君将桌上的美味佳肴一掀,冲上去就跟人打了起来。

最后的结果两败俱伤,都挂了彩。

大茶壶冲上来将两位客人分开,送到不同的房间去冷静。

打架可比歌舞还要热闹好看,围观的人纷纷喝彩,将气氛推到了高謿。

曹君忽然觉得没劲,忽然想到了董池鱼的话,放蕩并非自由。

“怎么又受伤了,赶紧去请董大夫。”花穗着急。

曹君一擦嘴,袖子上沾满了血,他浑不在意:“不必了,我走了。”

花穗去抓他的袖子,“你要去哪儿呀?”

曹君一抽便把袖子抽了出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街市上挺热闹的,沿街走,很容易就找到了董池鱼。

她在瓦舍外边买磨喝乐,那就是个小泥偶,着荷叶半臂衣裙,手持荷叶,娇憨可爱。

“这个便宜,你拿旁边那个,以象牙雕镂,彩绘木雕为栏座,红砂碧笼当罩子,手中持金玉的。”曹君突然开口道。

董池鱼一惊,回头一看是他,“别瞎说,我买不起。”

曹君对老板道:“我是曹君,可以给你提字,换你那个磨喝乐,你换不换?”

老板赶紧说换,将纸铺开,请他的大作,最后盖上印章。

董池鱼挠着下巴:“居然真的有冤大头。”

曹君嫌弃道:“庸俗之人怎么能知道我大作的价值。”

董池鱼捧着漂亮的磨喝乐,“你连这么贵的东西都换得来,何必住我家,春意楼不好吗?”

“好,姑娘们都很漂亮,我连她们带的面具都比你这个丑牛强。”曹君去扯她的面具,“换一个,你的审美真差。”

董池鱼这才想起自己还戴个面具,把面具抢回来,重新带回脸上,“你懂什么,这个便宜,不对呀,我戴着面具,你怎么把我认出来的?”

曹君:“满大街,你这么丑的衣服头一份。”

董池鱼生气:“这是我娘给我做的,再说丑我揍你。”

曹君摸了摸嘴,郁闷地说:“已经挨揍了。”

董池鱼一瞅他衣衫不整的样子,以及上挂彩,就知道他肯定在春意楼跟人打架跑出来的,真是不省心呀。

“看在你送我这个漂亮的玩具份上,我免费给你治病,咱们回家吧。”

“先不回去,还没凑最大的热闹呢,走。”

曹君领着董池鱼去庙会,祭祀牛郎织女鹊桥相会而设的,在玉皇庙前展开天棚地棚,周围摆放龙轿、龙袍、彩衣彩鞋等供品,好多人在天棚地棚前焚香朝拜。

他们两个挤着上了炷香,董池鱼求的是家里人平平安安,末了加了一句,想见故渊。

曹君空洞地想了半天,最后什么愿望都没。

他们两进里面,坐在凳子上,看唱神戏,轮番演出传统爱情剧目《抬花桥》、《打金枝》、《八件衣》、《对花枪》等,他们到时正在唱《西厢记》。

看到一半,董池鱼渴了,曹君嘴上说着麻烦,但还是出去买喝的。

不一会,有人在董池鱼身边坐下。

董池鱼侧头说:“买的什么喝的?怎么什么都没拿?”

光线昏暗,颜色全看不出来,只能瞧见轮廓,就见这个人两手空空,戴着面具,是和董池鱼一样的丑牛。

董池鱼一面笑,一面去摘他的面具,“你不是嫌丑吗?怎么还戴上了?”然后整个人僵住了。

面具下,故渊眼眉依旧。

那台上的戏正唱到:夫妻双双把马上,碧蹄踏破板桥霜。你看那残月犹然北斗依,可记得双星当日照西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