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徽友正寻上门

冬日天黑的早,慕樱想到白日里看到了,心中害怕,吩咐豆蔻,“多点几盏灯,我怕黑。”

豆蔻不比她好多少,巴不得将房间里点得更亮,她吩咐小丫鬟将各个角落都放一盏灯,直到房间再无一处黑影她才安心。

慕樱还是害怕,蜷缩在床上忍不住发抖。

“豆蔻,你说那些死人不会来找上咱们吧?”

豆蔻全身打了一个哆嗦,真恨不得小姐别再提这事了,她只想忘了再不提起。

可她不能这样说,只能挑宽心的话来安慰,“不会的,人死如灯灭就什么都做不成了,要是真的会找活人麻烦,先不说那么多做坏事的人早就被恶鬼缠身了,就那些整日和死人打交道的人也活不长。”

慕樱不信,“是吗?”

“对呀,小姐您看亦庄的那个老头子,天天和死人打交道不也活得好好的?”

慕樱想不出恶人是什么样,但她看过那收尸人,确实是有影子的,心下稍安。

“你说得有道理,要是真有鬼魂纠缠,那个收尸人早就被鬼吓死了对吗?”

豆蔻努力点头,她这样讲也是在安慰自己,天知道今晚她连房门都不敢出。

慕樱看了看外面,“天都黑了,为什么母亲和嬷嬷还没回来?”

豆蔻看了一眼桌上的刻漏,申时过半了,“应当快回来了吧!”

楼乐菱已经回来了,但她没有声张,而是先回了房间沐浴洗漱,将自己收拾妥帖。

“大小姐还好吗?”

秋枫收拾完净房伺候在侧,听到夫人问,回道,“大小姐好似受了惊吓,天才擦黑就将房间各处点了烛火。”

楼氏想了想今日所见的情景,道,“叫大小姐今日来我房中睡吧。”

已经吓病了一个儿子了,可不想女儿再因此落下毛病。

慕樱抱着被子进来时眼里全是眼泪,“娘,你怎么才回来?”

楼氏身子酸软得疲乏,懒洋洋地靠坐在床头,“总要将晦气洗洗才是。”

慕樱爬上床榻,窝在娘怀里,闻着娘着上皂角香气,之前受到的惊吓总算得到了平静。

“娘,每晚不是嬷嬷在榻前伺候吗,她还没忙好吗?”

楼氏忽然坐起身子,这才想到哪不对,“桂嬷嬷呢,我回来这么久了怎么不见人?”

秋枫将房中熏香点燃,正准备退下,听到夫人问便道,“桂嬷嬷还没有回来。”

“还没回来?”

楼氏觉得情况不对,自己在徽府耽搁了两个时辰,嬷嬷那边再慢也不能慢过她啊!

“去下人处问问,那个车夫回来了没?”

慕樱疑惑,“娘,您没和嬷嬷在一起?”

楼氏见女儿问,想到自己今日得了好消息,也不吝啬分享,她道,“娘借今日机会去办了点事,如果明日顺利,就是咱们芷榭院便能翻身了。”

慕樱开心了,脸上皆是喜色,“真的?”

楼乐菱心下不安,总觉得嬷嬷办事沉稳,这个时间都没回来,总有不对。

她胡乱地点了点头,也没了睡觉的心思。

秋枫很快回来,“回夫人,那边车夫一直没有回来。”

楼氏眉头越蹙越紧,忍不住下床来回踱步,“怎么会这样,我这心里怎么忽然这样不安?”

慕樱打了一个哈欠,“娘,嬷嬷一直在外替您办事,从没出过差子,我要说您也不用担心,可能是天寒地冻坑不好挖,或者是顺便回家送银票去了,您不是让她给舅母带银子吗?”

楼乐菱拍了拍自己脑门,“你瞧娘这记性,怎么把这茬忘记了。”

“娘最近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忘记也正常。”慕樱撒娇,“娘,我想搂着娘睡。”

楼乐菱是真的累了,连日的精神不好,加上今日各种辛苦,母女二人很快沉睡,完全不知道桂嬷嬷的尸身冻硬在野外,又被一群野狗给啃噬掉了。

翌日。

楼氏给自己精心化了一个淡妆,一夜饱眠让她气色好了不少,穿戴好素服,头上只别了一根白玉发簪,鬓角一朵小白花,越发显得小家碧玉惹人怜惜。

一早她就派人去了前院等信,心中略有焦燥。

春辉院。

一如既往地热闹,慕盼犀早上包了莲藕鸡肉灌汤包,熬了红枣桂圆羹,还准备了四色小菜,一群人坐在圆桌上看着为数不多的包子疯抢。

慕盼犀见自己做的饭大家喜欢,只顾着嘿嘿笑。

慕灵犀看了一眼盆里包子的数量道,“一人两个包子,谁也不许多抢。”

拓跋颜昨日夜半才回,本该不用这样辛苦,就是图这边的一口吃食,结果被限制了数量,一脸的不高兴。

吴即也不高兴,他咬了一口灌汤包,味道好的他能吃下一盆。

刘时广也不开心,虽然他在慕府已经养胖了一圈,自诩要养生少食,可盼丫头的手艺真是当世之绝,太难控制。

一句话惹得三人不高兴,慕灵犀笑着将自己那份匀出来一个放到师父的小碟里,“师父,晌午有白萝卜炖羊肉哦。”

刘时广看了眼更不开心的拓跋颜,嘿笑一声,“放心吧,师父虽然年纪大了,胃口可不比你们少年差,吃得下吃得下。”

慕盼犀将自己那个也匀出了一个放到吴即碟里,“我这个给你。”

吴即开心了,笑露两颗大门牙,“盼姐姐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慕盼犀更开心了,“你喜欢,以后我一直给你做。”

拓跋颜啪地落了筷子,明明他身份才最贵,这些人竟然都不顾忌他。

慕灵犀装看不到,静静地吃着自己碟里那个。

慕惠犀看了自己手里那个,想了想还是放进了嘴里。

阿榔这时跑进来,给各位爷打了揖道,“小公子,福伯让小得叫您去前院一趟。”

慕灵犀咽下嘴里的包子,眨巴大眼睛,“这么早?可知道是什么事吗?”

最近他院里的客人多,前院无事不会叫她过去,这么早应当是有事。

“奴才只知道太常寺卿徽大人一早入府里了,没谈上两句伯爷脸色便不太好,福伯是担心伯爷身子吧。”

慕灵犀忙道,“拿上我的针包,祖父现在可受不得刺激。”

刘时广将剩下的半个包子放进嘴里,细嚼慢咽道,“不至于啊,有我刘神医每日给他施针,亲自调理,这病情早就控制住了。”

他心中有谱,半点不担心,吃完包子又去喝粥,细嚼慢咽越发地稳了。

拓跋颜见慕灵犀脸色阴沉,总感觉她听到徽友正的名字后人就不对了,似是厌恶,又是仇恨。

他拿帕子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道,“我也一同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