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底细

“只是皇后这次太过心急了些,这么做也实在令人注目。”司马雅柔点点纸上的名单,“而且……这里头有一个,是出了名的无盐女。”

说到最后一句,她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曹铮听出来了,也留意了几分,“此人有何异样?”

“太常丞丁大人的独女,这算异样吗?”司马雅柔笑笑,说:“听闻太常丞大人天性聪颖,当年险些考出个三元及第?”

曹铮凝神思索了一番,说:“我有些印象,这人的确是个不世出的天才,可惜当年遇上了科举大批量的泄题,因此被埋没了。”

太常丞大人参与科举的那年着实不巧,有个高官胆大到泄露试题,并且不为扶持自己人,只为求财,顺带着还让自己的门生帮忙拟了几份文章。

因此那年科举收到了大批量相似的文章,龙颜震怒,牵连了高官以及一大批官员,连累那年的考生也没能谋求到好的前程。

说起来,那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司马雅柔说:“我只是留意到这位大人才情卓越,若说他的女儿有何不同……殿下也是见过那人的,可没忘了吧?”

曹铮不置可否,说:“观其女实不似外界所传那般拙劣,便论才情,只怕京中也没有几个贵家女比得上。”

他们说的是那日游湖时所遇的女子,擅古琴通诗书,司马雅柔与之结交,十分心悦。

司马雅柔笑道:“的确是个秒人,她的才情急智明显做掩,若皇后当真弄巧成拙……”

曹铮了然地点点头,“那也算得美事一桩了。”

两人又谈了几句,曹铮倏然想起一事来,说:“高府可有适龄未婚配的女儿?”

司马雅柔素指点点那份名单,道:“高氏家大业大,自然是有的。不过这名单上是不可能有了。”

“中书令大人行事诡秘,不讲义气。我有心与高锐结交,可他深受其父影响,着实令人不悦。”曹铮说。

司马雅柔点点头,明白曹铮这是在高锐面前又碰了壁。

自从仙灵散解毒方一事后,他们都领教了中书令高元白的厉害,对方竟是吃人的毫不手软那类,无论怎样讨好都难以令对方全力相助,尽管其子高锐与父亲看法相左,大多数时候还是听高元白的。

多番相处下来,曹铮简直是做了赔本买卖。

司马雅柔盯着那份名单,扬扬眉说:“我倒是有个想法,这宴上理应不会太平,若是多请几位高官家族的女子来,或许会引开皇后的视线。”

“如何请得?”曹铮低叹一声,说:“只怕旁人也避之不及。”

皇后的态度已经明晃晃地摆在这里,而曹齐在皇帝面前又不十分受宠,贵府里的女儿,为何要嫁给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王爷,反要与皇后作对?

思忖片刻,司马雅柔拿定注意,说:“此事由我来办,高府里你有何打算?我一并派人去打探。”

曹铮嗤笑一声,说:“夫人当真令我感动,可见铮是手无寸铁之辈,往后全要仰仗夫人的照拂了。”

他纵容着司马雅柔壮大自己的势力不假,可他本身也有一定的势力在,看来夫人是忘得一干二净,已然把他当个吃软饭的了!

司马雅柔闻言一怔,接着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说:“也好,只要是本小姐给的起的,只管宠你便是了。”

她尽心为曹铮谋划,这人倒好,还要来打趣他!

两人你来我往地斗了几句嘴,也不知是谁先发笑,引得另一位也停不下来地笑出了声。

司马雅柔没有对曹铮全说实话,其实留意到无盐女丁玉怡,并不全是因为太常丞大人的名声,也非是那日偶遇交谈之后事。更重要的是,百草堂里丽姬打架的那天,散场后她正要去跟踪丽姬,无意中听到了丁玉怡和丫鬟的对话。

“这两人若只能活一个,便是丽姬了吧。”丁玉怡说道。

司马雅柔当时急着去追丽姬,无暇去细想。而后想来,莫非丁玉怡也暗中观察着太子府吗?否则旁人只看热闹,她怎么会对姬妾们的生死感兴趣?

总想着探一探丁玉怡的底细,皇后这宴来得正巧。司马雅柔思来想去,命人给方缪带了句话,隔天,方缪就发挥他“瞬移”的本领,无召而进入凤仪宫内。

“皇后娘娘,小人外出听闻有人非议娘娘,特来禀报!”

皇后端坐在凤座上,脸色不悦,“如何非议?”

方缪道:“外界疯传娘娘是为了打压六王爷,因此邀请来参加宴会的人都出身不高。”

皇后的脸色僵硬,冷哼道:“那些人懂什么?本宫为六王挑选的正妃人选,全挑剔了品性才智,怎会只有出身一条!”

方缪躬身劝道:“外人不知皇后娘娘贤名至此,只因出身一条妄议,却是有损娘娘威名,小人当真为娘娘不值!”

皇后沉思片刻,只觉这般行事确有欠妥,可真要她替曹齐挑一位家世高贵、门第相当的王妃,她又当真不愿。沉思片刻,皇后将目光落在了方缪身上,语气温和了几分,道:“外人对本宫有误解,可想必先生十分明白本宫的苦心了。不知先生可有应对之法?”

方缪思忖过后,道:“承蒙娘娘不弃小人爬高上地的本事,可否给小人几日时间,让小人去打探一二?”

“自然是好的。”皇后满意地微笑。

方缪的本事,她只见过行医研方一道,可明珠当日提及此人瞬移的本事,皇后也始终惦记于心。想必是因明珠的追杀使方缪后怕,此人入东宫以来再没有施展过什么神通。

皇后心道,本宫自是不会像明珠那般急功近利,好好哄着这位先生,迟早有得益的一日,眼下不就是了?

于是接下来几日,方缪早出夜归,十分忙碌。太子原本不知情,直到心腹侍卫对他说起,想到此人便是母后硬塞到他宫里的,便挑了个请安的时辰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