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纤纤见她摸着小腹,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不知在想些什么,便连忙转了话题。
“你今日究竟是用的什么?我看那些百姓都像疯了一样,你说什么,他们竟是都信什么!”
安如霜勉强翘了翘唇角,低声道:“镜花粉。”
祝纤纤忍不住微微一怔,连忙问道:“诶?那不是用来你用来调制麻沸汤的一种……”
安如霜点点头道:“镜花粉,尤其是以它的幻出名,而且高温之中,药效散发也要快一些,到那时,自然我说什么,他们便会朝着那方向去想。”
祝纤纤这才想到她让自己站在房檐下的用意,不由连连点头,面上都是佩服之意。
又忽然想到了一事,不由道:“既然如此,那孩子和孟将军怎的全然没被镜花粉迷了心智……”
镜花粉还能择人再发挥作用吗?
安如霜道:“我用的镜花粉并不多,只不过起到一个辅助作用罢了,那些人心中皆是信奉龙神的,我便同他们说起龙神,只不过是诱导的作用罢了。而孟厉呢,他从一开始便是抵制的,那不管我说起龙神的任何,他心智坚定,也不会轻易便信,而那孩子……”
安如霜缓缓道:“那孩子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也可能是因为他那时极度害怕,所以屏息凝神,并未吸入多少镜花粉罢了。”
这般说着,她又问道:“那孩子可是送回去了?”
祝纤纤摇摇头道:“别提了,我们倒是想把那孩子送回去,但那孩子的娘突然冲出来,逼着人收下这孩子。孟将军看他可怜,便也只好将他带回来了。”
带回来了?
安如霜缓缓点了点头,她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心中却不知怎的,起了一丝不详的感觉。
因为今日之事,孟厉极为担忧,让安如霜又休养了几日,日日汤药伺候着,直憋得安如霜快要长蘑菇了。
而且,这几日,也未曾让她见一眼父母哥嫂,安如霜时时刻刻忧心着大旱之事,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
孟厉看在眼中,急在心里,变着花样地给自家准娘子带吃的回来。
但安如霜这几日,偏偏还热的心烦气躁,不时的干呕反胃,着实不好伺候。
便是祝纤纤见了这时的安如霜,也是脑袋发胀。
偏就这孟厉,伺候安如霜,当真是乐此不疲。
这日,安如霜方起身,便听见院子外头熙熙攘攘的,好似有许多人在院里一般。
她撑着身子缓缓走到门前,还未抬手开门,门边直接开了。
孟厉正站在门外,一张俊脸晒得黑了几分,看着安如霜微微一笑。
“醒了。”
安如霜点点头好奇地往后头看:“你在作甚?”
孟厉微微一笑道:“布置房间。”
这般说着,他伸手拉住安如霜,正要往外走,却又停下脚步折返回来。
拿了一个兜帽,不由分说便戴在她头上,这才拽着她往外头走去。
安如霜默默翻了个白眼,只不过一刻钟的路程,非要将她裹得似个粽子。
她如今有孕在身,本就体热,被孟厉这般兢兢业业照拂着,简直是种难言的折磨。
孟厉伸手牵着她,到了房门前,才低声道:“你先闭上眼睛。”
安如霜从兜帽中往外看,不过朦朦胧胧的一间房子,她皱了皱眉头,不由问道:“你想做什么?”
孟厉轻笑一声:“你若不闭上眼睛,那我便抱你进去了。”
安如霜咬了咬牙,恶狠狠地哼了一声,闭上了双眼。
孟厉紧紧抓住她的双手,缓缓往里面走去,只觉这屋子的台阶甚是低矮。
又行了两步,她耳边便听见一声吱嘎声,门开了。
她直直走过去,竟也没有门槛儿,只一股沁凉之意铺面而来。
安如霜心中舒爽,不由长长舒了一口气,不等孟厉说什么,她掀开兜帽往外面看去。
一眼之下,不由楞在原地。
这里头并算不上是什么屋子,里头除了一副桌椅,便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但垂首看脚下,未曾看到哪里有冰,只是见微微寒气自脚下袅袅上升,好似仙境一般。
那地砖之上铺了厚厚的羊绒毡,踏上去不冷不热,舒适至极。
红玉领着几个小丫鬟站在一旁,笑嘻嘻地冲着安如霜挤眉弄眼。
“可还喜欢?”
孟厉满心满眼皆是安如霜,一双眼睛看着她,眨都未曾眨。
安如霜抑制不住地翘起唇角,转身看向他,不由道:“如今天下大旱,你却如此挥霍,定要被人说一句昏聩的。”
孟厉缓缓走到安如霜身前,赫然拦腰将她抱起来。
安如霜被突然袭击,不由惊呼一声,揽住了他的脖子,怒然瞪了他一眼。
“这又不是民脂民膏,只不过是为夫我的俸禄换的罢了,你有何可担忧的?不过……”
孟厉这般说着,又加了一个不过。
安如霜便绷着脸看他,沉声问道:“不过什么?”
孟厉沉声笑道:“不过啊,可能撑不了多久,你如今有的享受,便快些享受。”
“如此说来,待得之后,我们便要以缝补打柴为生了?”
安如霜斜斜看了他一眼。
孟厉伸手捉住安如霜的指尖,忽而低头轻吻一下,又抬首看向安如霜道:“自是为夫一人打柴,怎舍得让娘子去为他人缝补呢?”
两个小丫鬟红着脸掩着面跑了出去。
孟厉却毫不在意,他愈发地靠近过来,安如霜不由往后退去,警惕道:“你……你做什么?”
孟厉轻声道:“娘子,我曾学过一门奇门之术,可看懂一个人的眼睛。”
安如霜一双明眸微微带着些许慌乱之色,带着几分不安,继续往后退:“那与我有什么干系?”
孟厉伸手便勾住安如霜的脊背,将她柔软的身子直接贴在自己怀里,紧紧地,两人之间浑然一体。
他贴在她的耳边,喃喃道:“你的眼睛告诉我……要这么做。”
安如霜面颊一热,便听见了关门声,再看屋中,已然空无一人了。
终于,红玉也被这位孟大将军给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