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紧事儿？你忘了今天上午总公司开干部动员会，十一点和凌川郭家镇领导签买地协议的事儿了？”
“哦，想起来了，看我这记性！”玉生说。他记起了两天前总公司班子曾定下大计：决定迅速买下凌川郭家镇开发区，定在今天上午与之正式谈判。如无意外，当场签订协议。郭家镇领导考虑到玉生家出事，故同意来平阳洽谈。又由于北企总公司很快要给下属企业划分新厂区，故北企欲外迁的秘密不得不在内部一定程度的公开，定在今天上午召开总公司中层以上干部外迁动员会。
“玉生，你要能参加那咱走吧，也快到开会时间了。”程志民说。
玉生随程志民几个出屋，正厅放着饭桌，上面已摆好早餐吃食。玉生妈说：“玉生，吃了饭再去，你几天没好好吃饭了。”
“几位稍等，我饱饱肚子。”玉生说。他见了吃食，顿觉饿了，去桌前吃饭。由于饿透，吃相不免粗犷，似风卷残云。又让程志民几个发笑。玉生妈说：“没成色，象八辈子没吃饭了！”
饭毕，玉生几个正要出屋，秀丽拉了下他，亲亲的说：“哥，我呢？”
“你怎么？”玉生装糊涂。
秀丽之前被北企开除了，此时她想陪在玉生身边正正名气。更要让人明白她实质已是总经理夫人了！她也不避讳外人，几乎是命令的口吻说：“带我露面，给我平反！”
“不行！你旷工一个多月还有理了？”玉生不想由着她。
秀丽一下子被噎得没词儿，气得掐了玉生一把。玉生妈给解围：“闺女别争，这事儿妈给你做主，你让他去吧。”
北企小会议室人挤得满满的。人们还不知道总公司有重大决定出台。由于春节临近，干部们多打的是“年”唠。又由于与会的都是今年的百万元以上收入者，这“年”唠又富于“钱”的色彩。人皆高兴愉快。
会议先由程志民做北企搬迁去向的动员报告。本来这报告该玉生来做，可他摊了事儿，就由程接替。这也合适，他是北企党委书记嘛。
程志民先宣读《市政府关于地热开发区域内工业企业搬迁的决定》，接着就讲平阳市和凌川市政府对北企的不同态度。北企无法进平阳西郊开发区，而凌川郭家开发区却敞开怀抱，房地有诸多优势和优惠等情况。故尔总公司为了北企长远发展择优选择了凌川郭家开发区……最后他讲到北企到了危难时刻，每个北企人都必须做出明智的抉择：择优地发展。
程志民讲毕，场上人大多惊呆了。他们之前只知北企一带要地热开发了，北企要搬进平阳西郊开发区了。哪知北企在平阳呆不住要迁往外地！讨论发言时多是提问题的。标准件厂厂长谢中武问：“总经理，我觉得以北企的影响，以你上下的威望，完全可以制止市委瞎搞，实在不行官司就打到省委去！你咋不呢？”
又有几个人随声附和，说要制止上边瞎搞。玉生说：“我们是搞企业的，不是搞政治的！一旦咱和市里打上这种官司，胜负不说，我们就永无宁日，企业也不好搞了！所以，外面的世界处处春，我们就走了罢！如果诸位爱你的家乡，那就跟我出外大把赚钱去！等过几年平阳环境好了，咱再回来发展不迟。”
“总经理，你说的对，可要大搬迁，北企最少要耽误五六个月的生产，那可是十多亿元的利润呀！我问这个损失地威集团能给补足吗？如果不给补或补不全，那咱不吃了大亏吗？”机械厂厂长刘洪基发问。
这牵涉到在座人的收入问题，几乎所有人都附和起来。玉生示意大伙儿寂静，说：“大家别急，先看看咱今后的新厂区吧！”
未蒙随手开启放像设备，会议室前方电视上出现了凌川郭家镇的鸟瞰图像……
纪录片播完大伙儿都看乐了，纷纷说好。他们才明白，原来有现成的一片新厂区等着他们呢！玉生说：“凡事事在人为，有这片仓储开发区在，咱先悄悄地把建筑大军开进去，改造建设，在咱搬家前一切都准备停当。之后一个厂一个厂的迅速搬家，估计一个厂从设备拆、运、装到正式投产一个月足够！所以，我们各厂平均只耽误一个月的生产。我估计咱可以从地威那儿争取来三至四个月的搬迁经济损失补偿。不达标咱不搬！这样咱这次搬迁岂不是赚了？”
玉生这番话把大伙儿都说高兴了。这些人头脑都不白给，料定北企这一战略举措必然是赚！大伙儿又提了些问题，程志民等三位副手也参与了解答。问题提得差不多了，玉生说：“北企这次迁移，大家去不去全凭自愿！考虑一下，都表个态吧？”
房地产开发公司经理高占文咧着大嘴笑了：“这事我早分析到了！我是去呀，带老伴儿到海边养老去！老板，你们几个可别打我股份的主意！”
众人笑。外贸公司经理汤晓丽也幽默了一把：“这还用问吗？北企是大家的银行，我去凌川找婆家，生根！”
众人大笑。小装载机厂厂长范文刚说：“谁不去呀？傻子才愿意离开这个集体！今年我股份增了百分之十，我要不去就丢三百多万元！……”
“木器公司必须去！留下来务虚还不把我们吃了？所以北企到哪儿我们到哪儿……”张万年铿锵表态。
“我王好为正该躲开瘟神务虚，到陵川卖香豆去，这辈子随北企扎堆！……”
……
众口一词，皆是一样。接下来程志民做具体布置。先讲保密，之后安排各厂去人参与分厂区，进行车间改造设计……
这时，总公司办公室文员示意玉生出来。他出屋，那文员说：“来个三十多岁的女的，挺横。让我叫你，我说你正主持会议，让她等等。可她翻脸了，说不叫你就砸办公室……”
“哦嗬？有这茬口儿！我去会会她。”玉生说着回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