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权!人权!
西门河不怒自威的坐在伞盖下,看着蠕动的鸾椅,是那样的无动于衷。岸上的人们,今儿个怎么了?他们居然也对神灵无动于衷。若是放在往年,凡是看到鸾椅的人们,都要拜伏于地。可是今年的河伯娶亲怎么了?
人权对抗神权,那不是闹着玩吗?谁敢胆大枉为地去亵渎神灵,谁就会遭到天谴!
也许那些观看的人们,只是在等!只要西门河肯拜伏于地迎神,他们才肯拜伏于地。也许介于这个点,西门河看在眼里,如果在这一点上他代表的人权输给了神权,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会一切被动起来,他西门河指定是个输家。因为,他会被神灵左右,那么神巫所作的一切都是对的。
西门河有那么傻吗?当然,西门河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西坡少不知道是出于那种想法,毅然要站起来,却被西门河制止了。
月荷坐在鸾椅上,非常的尴尬。三老看不下去了,对月荷说,让月荷以神灵的名前去向西门河问罪!当然月荷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她月荷要以神的名去问罪,说不定会落入西门河的局里,那样她更会难堪。该怎么做,要不要前去问罪?
西坡少不安地对西门河说:“大人,如果那神婆子以神的名,向你问罪,你作何辩解啊?”
西门河毫无表情地说:“好啊!本官恭候着呢!”
在三老的怂恿下,月荷令人调动鸾椅打算发难西门河。可是她转念一想,非常不妥,又让人调了回来。
三老为首的一人,厉声:“大神,你这又要干嘛?不能放过西门豹啊!应当把西门豹论罪惩罚,把他也扔进漳河里,让他到河伯那里做个门客吧!”
月荷不悦的斥责:“西门豹已经天魔符体了,你看不到吗?”
三老只好让人掉过头,往喜煞宫而去。
喜煞宫是临时搭建的帐篷,五彩缤纷。每一年都会搭建一次,是专门为河伯输送新娘而搭建的。喜煞宫依河沿而建,出口是水流湍急的河湾子,就算往里扔一头狮子,马上就会给那急浪卷走的无影无踪。
西门河坐在伞盖下,和喜煞宫相冲,从布局上看,似乎专门和神巫对着干似的。也许聪明的人们看到了这一点,才放肆的不去尊重那神巫,故意挑衅神权。要不,就是民间的高人肆意妄为的煽动,那些民众才胆敢忤逆神灵。
月荷落坐后,看着湍急的河水,一副恍恍惚惚的样子。一颗不安定的心,搅得她无法镇定下来。她无法克制自己那纷乱的思绪,任自己沉浸在那无限的自责里。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只要她一闭上眼睛,马上眼前就浮现一个个投进水里的姑娘。那姑娘坐在苇蓆上,顺着河湾子漂流不远,就给旋进了深不见底的河水里。用月荷的话说,那里正是通往河伯神邸的通道。
三老看着月荷,里长看着月荷,那些衙役看着月荷。他们都在等着月荷发话。
女弟子们也拥了上来,对月荷投来期许的目光。
月荷闭了许久的眼睛,终于睁开了。月荷对她的领班弟子红红说:“红红,你去着西门豹前来叩拜神灵!”
红红“诺”了声,就朝西门河那里走去。
西门河端庄的坐在那里,看着一步步走来的红红。
西坡少对西门河说:“看,她来了!”
西门河:“该来的迟早会来的!”
西坡少:“你做何应对?”
西门河:“随机应变!”
西坡少:“知时机,而作巧妙应对!好!”
红红来到了西门河面前,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气势咄咄逼人:“西门豹,大神着你去作叩拜之礼!你为何迟迟不去,你这是在忤逆神灵,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西门河怒气冲冲地说:“在我这里,只有官府,没有神灵!你身为邺地一个小民,如此藐视王权,你可知罪?”
红红不甘示弱:“西门豹,你这狂魔,如此眼中无神,就不怕遭此天条吗?”
西门河愤怒地嚷:“好啊!我先以国法惩治你这巫婆子,你再以神灵的名义惩罚我好了!”
围观的人们,听到这些话,都表情不一。
有几何时,谁敢出来挑战神权。人人不禁为西门河抹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