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兄弟一走,端木凇跟聂天骄两人算是得了空了,两个人各执武器在一旁为百里行掠阵,毕竟百里行的武器被打掉了,更兼有伤在身,怕百里行出点意外。
程苧摆锤跟张德海打的正欢,眼看着端木凇与聂天骄两人空闲下来了,心想自己再这么打下去也没啥意思,张德海的一身功夫别说跟端木凇比,就是跟聂天骄比都差的远了去了,程苧越打越觉得没劲。
见常氏兄弟败走,端木凇与聂天骄两人在给百里行掠阵,程苧举锤架开张德海的盘花棍,后撤几步,咧嘴一笑道:“张德海,招也喂得差不多了,本小姐就让你看看我的真功夫。”
“哼哼”张德海横棍在胸前“小娃娃,休要夸口。”
程苧再不答话,躬身猫腰,脚尖点地,左手金锤护胸前,右手举起乌云锤来,刮动风生,“呜”的一声奔着张德海脑袋就砸来。
张德海那是老江湖了,听这风声自己也知道这锤的分量了,自己真要硬接这一锤,别说自己这一双膀子,就算自己长了十双膀子也非折了不可。
张德海撤身要躲程苧这一锤,程苧的轻功那是少遇敌手,快如流星、疾若闪电,张德海刚撤了办个身子,乌云锤就砸下来了,咔嚓一声响,张德海“哇呀”一声惨叫,顿时一条胳膊被砸了个血肉模糊。
程苧微微撇嘴,道:“本小姐可说过一句谎话么?看锤!”
程苧挥锤又来,张德海自知不敌,站在原地抱着膀子也不动了,一直哎呦个不停,眼看程苧这锤就砸在张德海脑袋上的时候,张德海大手一挥,一片五彩的粉末就在程苧眼前炸开了,这粉末炸成烟雾的时候,程苧这一锤也正好给张德海的脑袋打了个稀碎。
“啊……”程苧当啷两声把手中的乌云锤掉在了地上,只觉得双眼又疼又痒,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咣当一下坐在了地上,双手捂着眼睛,眼睛不住的流泪。
“苧儿!”
端木凇听到程苧的一声惨叫,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来,双手扶着程苧,道:“苧儿,你怎么了?”
“我看不见了!端木!端木!我看不见了!”程苧躺在端木凇臂弯中,一边嘶喊着,一边双手在眼前挥舞。
“没事,没事。”端木凇安慰程苧“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天骄!”
端木凇一扭头,道:“快来看看,苧儿受伤了。”
聂天骄几步走上前来,伸手去搭程苧的脉,又轻轻的扒开程苧两只眼睛的眼皮看了看,正看着,江元霸让铁托给追了过来了,“膛膛膛”的往这跑,现在程苧双目重伤,端木凇哪能让江元霸再来打搅?
端木凇怒红着双眼,拽剑出鞘,一个闪身就冲到江元霸面前,“嚓”的一声轻响,给江元霸的脑袋斩了下来,江元霸还没反应过来,只看见一道耀眼的银光冲着自己一闪的功夫,就再也没了知觉。
端木凇闪身回到了程苧身旁,道:“铁托,你去给百里掠阵。天骄,苧儿怎么样?”
聂天骄沉吟了一下,冲着端木凇撇了撇嘴,道:“程姑娘中的是青璃赤火散。”
“能复原么?”
聂天骄冲着端木凇摇了摇头,嘴上却道:“双目复原却是不难,只需用些常用的药材就好。”
端木凇看了看聂天骄,又看了看程苧,程苧双目红肿,端木凇看的心好似被刀割火烧一般,强忍怒火道:“苧儿,听到了吧,你眼睛没什么事,很快就会好的。”
程苧轻轻的嗯了一声,沉吟了半晌道:“聂天骄,你可认识悬壶道人?”
聂天骄微微一愣,旋即苦笑一声道:“原来程姑娘都知道了。”
“知道?”端木凇看了一眼聂天骄“知道什么了?”
“如此也不必瞒着程姑娘了,青璃赤火散乃是江东毒砂门的毒药,但是毒砂门只有这味毒药却没有解药,唯有回龙观的悬壶道人曾经救了一位中过此毒的江湖之人。”
“那回龙观在哪?”端木凇赶忙问道。
“端木,那回龙观在京西三十里出,离此也就百十里的路程。”
“那好”端木凇扶着程苧道“明日我们便动身去回龙观。”
“端木你别着急”聂天骄一把拦下“你便是到了回龙观,那悬壶道人也未必会给苧儿医治。”
“为何?”
“唉……那悬壶道人当年救了那人之后,毒砂门原本的杀人利器变得毫无用处,事情已经传开,毒砂门便对悬壶道人展开了报复,一夜之间悬壶道人一家老小尽皆被杀,悬壶道人也因此出家,自此立誓,不再医任何江湖之人。”
“这……”端木凇一时说不出话来,沉吟了半晌道:“万事皆由人为,明日我便带苧儿去回龙观寻这悬壶道人,求他一求。”
聂天骄叹了口气道:“唉……也只好如此了。”
程苧被张德海暗算中毒之事暂且不提,再说这百里行与秦四爷。
百里行与秦四爷两人当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百里行与假秦四爷争斗之时身上便受了几处伤,此时再与秦四爷打斗,可谓是伤上加伤。
百里行嘴角微微有血迹,左肩又中了秦四爷一掌,再加上先前受的伤,百里行如今连站都站不稳了,右手的钢爪也不知被打到哪里去了,整个人摇摇晃晃的站在秦四爷面前。
秦四爷也没讨着什么便宜,虽然秦四爷武功比这百里行高了不少,可是这百里行以命相博,以伤换伤,古人云一人拼命,百夫难挡,更何况是百里行?只见秦四爷左边肩膀上被抓去了一大块肉,整个左臂鲜血淋漓,右腿处也被剜了一块肉去。
“牛公子,果然有些本事啊。”秦四爷一边运气一边看着百里行道。
百里行哪还有心情再跟秦四爷说这些话,百里行双拳紧握,眼珠子都快瞪出血来了,大喝道:“老匹夫,受死!”
百里行欺身上前,伸手去抓秦四爷心窝,秦四爷一个鹞子翻身,转身一脚直点百里行小腹,百里行闪身躲过,伸腿来踹秦四爷右腿,秦四爷本想闪躲,怎奈右腿有伤,躲闪迟缓了一下,被百里行的脚底蹭在了腿上,顿时火辣辣的一片疼。
百里行与秦四爷正打的不可开交之际,只见这屋中窗户打开,有几人顺着窗外跃了进来,统共有五人,每个人身上都披着一件黑色的大斗篷,看不着面目,斗篷里面鼓鼓囊囊的,显然是藏着兵刃。
五人跃进屋中,一人身形一闪,挡在百里行与秦四爷中间,内劲外露,震得百里行与秦四爷各自往后退了数步,才堪堪站稳脚步。
端木凇上前道:“诸位,晚辈端木凇有礼了,不知诸位到此有何贵干?”
五人中间那人一指秦四爷道:“此人乃我教中极为重要之人,我等前来将此人带回本教。”
百里行喘着粗气,瞪着五人道:“休想!今日我非要亲手杀了他不可。”
那人并不理会百里行,还是对着端木凇道:“如何?”
端木凇微微一笑道:“方才我朋友已将意思说的很清楚了,前辈,稍等便是。”
那人点了点头,道:“倘若我等要硬抢此人,你等又将如何?”
端木凇晃了晃手中长剑,道:“我倒是没什么异议,只是你还需问问它该当如何。”
五人最右边的那人身形微微一动,中间那人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你我一命换一命,你看如何?”
端木凇微微一愣,道:“如何一命换一命?”
那人手一抖,一个羊脂玉的小玉壶出现在了手中:“这瓶乃是青璃赤火散的解药,这个给你来救你的朋友,将秦四交于我们,可好?”
“这个……”端木凇微微沉吟“百里,你来定夺吧。”
百里行扭头看了看端木凇,又看了看双目红肿的程苧,低头看了看自己,道:“便依他所说。”
端木凇冲着百里行深施一礼,道:“多谢。”
百里行看了看秦四爷,道:“今天我就将你的狗头先存在你脖子上,等哪天我有了时间来,再来取你的狗头!”
秦四爷脸色发白,嘴唇发紫的在原地站着,百里行跟他说话他好像一点都没听到一样,只是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穿着黑色斗篷的这个人。
“给。”
那人伸手将小玉壶丢了过来,端木凇抬手接住,上下看了看道:“我怎么知道这药是真是假?”
那人挥了挥手,挡在百里行与秦四爷中间的那人伸手将秦四爷的腕子刁住了,中间那人道:“你将药滴于那姑娘的双目之中,须臾功夫那姑娘即可重见光明,我等可在此等候片刻。”
端木凇点了点头,转身的时候冲着聂天骄使了个颜色,然后打开小玉壶,轻轻的在程苧眼中滴了两滴。
程苧顿时觉得双眼不痒也不疼了,麻酥酥的还挺舒服,程苧尝试着睁开眼睛,眨了几下眼,眼前的光景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