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样听着屋里的女子的琴音,听着她弹奏出来的音律,让人情不自禁地想靠近她,又怕她头一扭,转身就离开了,不给任何人一丝机会。
樱月姬猛然抬头,琴音停止。
樱月姬水袖一甩,灭了点亮房间的宫灯,瞬间,一片漆黑……
站在屋顶上的男子嘴角逸出一抹苦笑,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仿佛不曾出现过一般,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柳粟茵用那几枚铜钱勉强填饱肚子,发丝凌乱,绝美的面庞上沾染着泥土灰尘,路人见她这凄惨的模样皆绕道而行。
一次次的昏倒在地,一次次的顽强爬起,她始终执有一个信念,她就是要回家,为了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她早有准备,爹娘死了,她就在家的院子里,埋着她从不同男人那里得到的无数钱财,包括小石的全部家产……
只要有了钱,她就能雇人杀了柳樱涵了,只要能让她死,豁出自己所有的钱财都无所谓,银子,她还能赚,凭她的姿色,大不了重新来过。
一路上,她尝到了前所未有的辛苦。因为没有华丽的衣服和头饰打扮自己,她那套献媚的功夫也大打折扣,勉强勾搭了几名摊贩和娶不到媳妇的老男人,从他们手里得到了一点钱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夜晚,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终于要回家了,马上就有钱了,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下了,家就在眼前了,也可以好好睡一觉了,最终,柳粟茵体力不支眼前一黑,倒了下来,进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白云山庄,卧室内。
云言一阵恶心,手握着发烫的药碗,紧闭双眼,将药液一饮而尽,紧接着就是永无止境的痛苦。
“碰”药碗碎成了两半,云言“呃”发出一声闷哼,将手上的药碗打翻在地。
自从服用了“解药”,云言越来越觉得痛苦难忍,一次比一次痛,一次比一次难受,每次服药,每次都能从屋里传来疼痛的喘息声。但是云言却发了话,谁也不许在这个时间进去打搅,不管听到任何声响。
猛地,云言一口血吐出,黑色的……一条恶心的蠕虫在血中挣扎着,慢慢地,不再动弹……
终于吐出来了,他的毒彻底解了就不用饮自己兄弟或者妹妹的鲜血了,他太大意了,竟然这么简单就被人下了毒,这个毒想不到这么厉害,竟然让他失去了人性。
蛊毒,真的是太阴毒了,好在有破解之法,不是巫蛊之术之中最毒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回想那天,他到现在都不相信自己会做出这些事,真是一场噩梦……
自从喝了掺有云轩的鲜血的解药,他对“素素”那碗汤越来越厌恶,直到被樱月姬强逼自己喝下去,吐了一口鲜血昏倒之后,等他醒来,已经浑身无力,看到的是云轩和云夕守在他的床前,紧张的模样……
“大哥,你清醒了吗?你还认得我吗?”云夕用手绢擦去云言额头的汗,一脸委屈,都快要哭的样子。
看到从不哭泣的云夕这个样子,云言一阵疼惜,轻握住她为他擦汗的那只手,温柔的问道:“怎么了?谁敢欺负我的好妹妹。”
听他这么说,云夕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趴在云言身上大哭了起来。
没错,他恢复的比预想的快很多,看样子也算是他的意志力较强,身体状况比一般人要好很多,所以恢复的也快。
云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回想着之前的一切,他都记得,记得他发疯发狂,好像还有一个长相极致美艳的女子,但是越想,就越记不太清楚那个女子的模样,很奇怪。“我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浑身无力?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又感觉好真实,在梦里,我好像爱上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很美很美,为了她,我宁愿牺牲一切,似乎还和你们断绝了关系,要杀了你们,太可怕了,到底怎么了?”
“大哥,那不是做梦,都是真的。”云轩解释道。“你中了毒,那个毒能让人变得六亲不认,杀人成魔,那个下毒之人想借你的手杀了我和云夕,然后操控你到毒发,等你也身亡后就会占领白云山庄,成为这里的主人。”
“什么?”云言听到这话,有点激动,想坐起来,可试了一下,没能成功。
“大哥你别激动,你先听我说。”
云轩开始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点点讲出,只是还没听完,云言脑中轰的一声,腾地坐起身,双手剧烈的颤抖着,无法再继续听下去。
都不是真的,云言闭上眼睛,俊美的面容满是悔痛……
身体瞬间轻松了很多,云言坐在书桌上,翻看着眼前的账本。
想不到短短一个月,他就差点毁了百年基业的白云山庄,他竟然为了那个女人挥金如土,若不是及时发现解了毒,也许整个云府撑不过他成亲的那天,好在云轩那还有点积蓄,不然他们可能都要露宿街头了。
一想到这,云言就怒火熊烧,虽然将计就计的把那个祸害世人的女人赶了出去,这几晚他即使身体虚弱也将她折腾了个半死觉得这样的惩罚太便宜她,但是目前府上出了这么多事必须要调整,而且为了生计还辞退了不少下人,他发誓,等恢复了元气定要那个女人付出代价,至于什么代价,他说了算。
书房中,云轩当成宝贝的那枚扳指紧握在手放在心口,回想着她以自己的鲜血皮肉作为代价,将他的信物取下,意志坚决,不给他一点点机会。
当时,她的鲜血洒满一地,因为疼痛而扭曲的面容,他闭上了双眼,而脑海中她那深可见骨的伤痕以及哀伤悲凉的笑容却挥之不去,鲜血淋漓的那片肉痛了他的双眼。当时的她强自忍受着原本痛苦不堪的身体支撑着不让自己昏倒,但是脸色越来越苍白,即使那样了却不曾出声,硬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