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毒发?骆青瑶瞟了他一眼,视线又回到书册上。
她的毒又毒不死人,顶多吐血三升疼的死去活来。白霜这个时候装毒发,是在担心容墨跟她算账,找借口骗走白辞,好溜之大吉吧。
若不是昨夜她实在不放心容墨,直接找过去,天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景焕不会趁人之危,她相信他。
可这儿到底是古代,即便没什么,白霜也能借着悠悠众口把白的说成是黑的。
她之前那么高调败坏自己的名声,不就等着给自己捅这一刀么。
反正这地方又不讲究有图有真相,黑人全靠嘴。
“主母。”白辞见她不动,急得一头一脸都是汗。“你高抬贵手,救救她。”
骆青瑶缓缓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吐出两字:“不救。”
“国师大人!”白辞是真的急了,抱着拳求助的望着她。“只有你能救她,因为那毒药是你下的!”
“白辞,不要轻易相信一个叛徒的话。”骆青瑶沉下脸,随手把书册放回桌案上。“敢不敢再跟我赌一次。”
白辞一怔,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震倒,默默垂下头。“赌什么。”
“若你输了,这辈子无论天涯海角,你都必须跟着青玄。”骆青瑶捻起佛珠,眼底滑过一抹算计的光芒,语气严肃。“现在,你可以回去看看,白霜是否还在你房中。”
“好,我赌!”白辞寒着脸,看她的眼神格外愤懑。
就算白霜容不下她,有容墨在,她也威胁不到她主母的位置,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
话音刚落,门外旋即传来暗卫的声音。“禀主母,白霜姑娘自己跳墙走了,属下没有拦着。”
“唔,找两个人盯着她,别让她发现。”骆青瑶说完,微微歪头,好整以暇的看着白辞。“服不服。”
白辞惊愕头,冷汗顺着鬓角悄然滚落。
骆青瑶扭脸望向门外,轻轻宣了句佛号。“白辞,重情重义是好事,但是也要分人。”
“白辞明白。”白辞拱了拱手,失魂落魄的退出去。
白霜竟然又骗他!
骆青瑶目送他的背影消失,摇了摇头,起身踱到青玄身后,抬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从她跟容墨回来,青玄就因为白霜,一直在跟白辞置气。
两人表面上看着已经和好,私下却一句话都不说。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作为一个没有任何恋爱经历的感情白痴,安慰人这种事,她是真的不擅长。
青玄抬了抬眼皮,被她严肃的样子逗笑,禁不住打趣。“小神仙,你也有解决不了之事啊。”
“还不都是为了你。”骆青瑶抬手戳了下她脑门,笑吟吟的去找景焕。
她一直很好奇古代的易容术,总觉得没那么玄乎。尤其是电视剧上演的,所谓易容,就是找另外一个演员替演,真正变脸的时候毫无新奇感可言。
不过她现在倒是信了。
容修假扮的容墨,除了她,似乎没人能分辨出来。
否则当初肯定没法住进逸王府,容墨身边的暗卫都是高手,府中的下人更是忠心耿耿。
拉回思绪,见景焕从水盆里把成形的面具捞出来,不由的惊奇出声。“这就是易容要的面具?”
“对,景焕给小神仙的册子上,有教如何制作的。”景焕笑了下,鼻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下意识挪开些距离。
这儿是神仙府,容墨若是瞧见她这副不防备的模样,怕是杀了他的心都有。
“看书麻烦,你若是不忙就一直住这,这样有时间教我。”骆青瑶伸出食指,轻轻的碰了下面具,想起之前容墨给她易容,顿时嫌弃不已。
业余和专业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难怪他说他手艺不佳。
做好面具,接下来就要修整了。
骆青瑶见他拿出一只布包,里边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工具,不由的睁大双眼。
“小神仙的鼻子小巧挺直,因此需要在鼻子的部位,添些树胶。”景焕一边操作一边解释。
骆青瑶十足好学生的模样,乖乖的看着他忙碌。
少顷,五官的部位调整完毕,他拿起面具覆上青玄的脸,稍稍做些调整,那张脸跟她的脸几乎毫无差别。
尤其是不说话的时候,估计容墨也认不出来。
想到这,她眯了眯眼,拿起烟霞阁早上送来的锦袍,拉青玄去屏风后换上。
她忽然很想知道,容墨到底能不能认出她。
青玄换上锦袍,无可奈何的把一头青丝都挽起来,换上和她一样的碧玉簪将头发束起。
走出屏风,两人都背着左手,含笑望向景焕,异口同声的问:“如何?”
景焕认真打量片刻,苦笑道:“在下也认不出来了。”
“你就得意吧。”骆青瑶翘起唇角,吩咐屋外的婢女去请容墨过来。
景焕好笑摇头,把工具都收拾起来,坐到一旁拿起她方才看过的册子,随意翻开。
剑童给他们倒上茶,安静站到一旁。
片刻后,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渐渐靠近过来,骆青瑶将左手上的佛珠都藏起来,慢悠悠端起茶杯。
脚步声在门外停顿了下,随即跨入屋内。
她抬了抬眼皮,淡淡扫一眼容墨,轻抿了一口茶。
青玄按照她之前的吩咐,也看了眼容墨,端起茶杯喝茶。
容墨星眸微眯,都不需要仔细分辨,便走到骆青瑶身边撩开袍子坐下。“多谢景兄帮忙。”
景焕放下书册,见他毫不避讳跟骆青瑶的关系,落座便握住她的手,不禁摇头失笑。“逸王严重,景焕只是略尽绵力。”
容墨也笑,悄然握紧骆青瑶的手,不许她挣开。
说了会话,因为还有别的事要交代,骆青瑶只好任由容墨牵着她的手,带着青玄一块开门出去。
回到暖阁,容墨松开她的手,转身的功夫,趁机亲了下她的脸,压低嗓音警告。“国师大人可是在怀疑本王的眼力。”
“当然没有。”骆青瑶“嘿嘿”笑出声,踮起脚尖飞快地亲了下他的下巴,旋即闪身越过去,拉起青玄躲去一旁。
青玄的领悟能力非常强,平时又总跟白辞在一起,关于如何诊脉她才说了一遍,就能活灵活现的模仿。
骆青瑶满意点头,让她先去隔壁找白辞,然后到南宫澈的医馆去等着。
送走青玄,骆青瑶把头上的碧玉簪取下,换上容墨送她的檀香木簪。
“过来。”容墨倚着椅子扶手,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我给你挽发。”
“嗯”骆青瑶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发现真的有不少发丝落下来,顿时皱眉。“容墨,你教我挽发好不好,青岩说等你当了皇帝,就没时间给我挽发了。”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日日都会给你挽发。”容墨等她走近了,手臂一伸便将她拉过来,宝贝抱入怀中。“不过皇宫内苑规矩诸多,怕你住不习惯。”
那个地方就是座牢笼,她即便住进去了,也不会开心。
“规矩都是人定出来的。”骆青瑶好笑的冲他眨眼。“就怕朝中的老臣会参你。”
“青瑶这是答应要跟本王住皇宫么?”容墨圈着她的身子,嗓音哑哑的笑出声。“本王跟父皇说过,我碰不得任何女子,朝中老臣喜欢参本王,让他们参去好了。”
“我没答应。”骆青瑶嘴角抽搐。
她就顺口说了那么一句,怎么就成答应他,要跟他一块住皇宫了。
“现在答应也来得及。”容墨眼中的炽热渐盛,低头封住她润泽柔软的小嘴。
真到了那一天,由不得她不答应。
骆青瑶被他吻的晕晕乎乎,头都没梳就被他抱着坐进了马车。
到了皇宫门外,她气哼哼的掐他,小脸红的都要滴出血来。
又羞又恼的模样,惹得容墨心猿意马,险些吩咐车夫掉头回去。
压下悸动,他拿出桃木梳,仔细帮她将一头青丝挽起束好。
骆青瑶待他收起桃木梳,低头把外袍整理妥当,撩开帘子下去。
白辞和青玄已经到了宫门外,青玄脸上蒙了块白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清凌凌的漂亮眸子。
骆青瑶上前冲她使了个眼色,一起迈入宫门。
乘着宫中的轿撵来到延福宫门外,骆青瑶一下去就凑到青玄耳边耳语。“皇帝身上的蛊虫不好医治,我试着用干了的玉净莲炼了一味药,待会你给他一颗,若是有用他自然还会找你。”
“你想跟皇帝要什么?”青玄直觉她是想跟皇帝提条件。
“你这么聪明,本国师还真有些舍不得让你回去,跟死人待一辈子。”骆青瑶开了个玩笑,压低嗓音道:“皇帝这人疑心太重,一下子治好,是会出大问题的,没听茶楼的说书先生讲过么,在天子面前,话要留三分。”
青玄一本正经的摇头。“没听过。”
“呆子。”骆青瑶差点忍不住敲她的脑门。
穿过殿内的花园,一行人停在皇帝的寝宫门外,等着慕公公宣他们入内。
将将入冬,花园内的菊花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花色十分艳丽的花卉,如血一般的花瓣层层叠叠,花蕊却是是诡异的黑色。
这些花像似才换进来的,浓郁的味道,熏的人鼻子发痒。
骆青瑶捻着佛珠,不动声色的看了许久,微微倾身靠近容墨压低嗓音提醒。“花园里有古怪。”
容墨神情一肃,剑眉深深拧起。“可是修罗门的人已经混入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