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他的大掌在雪白的娇躯上游走,带来阵阵战栗和酥麻,他的薄唇在她的曲线上勾勒,点燃yu望的火。
他与她的契合,如此完美,仿佛他们一出生就属于彼此,只有寻找到对方,揉在一起,此生才能完整。
他咽下她的娇吟,她舔去他的汗滴,暧mei地纠缠到天明,依旧注定着别离……
定有重逢日,他坚信!
“大人,京城首富钱满楼前来拜会。”
手下的话打断他的思索,何剑恒虽然有些恼怒,却也想起了他的目的。虽然不耐烦,但还是要做下去。
“让他进来。”
钱满楼人如其名,很有钱,但何剑恒却很想给他安一个“人如其名”的名字——肚满油。不同于其他人,他除了带了金银珠宝来孝敬之外,还带了他的女儿,钱秀秀。
钱秀秀是钱满楼众多女儿中最标致的一个,也是这位富商最美最疼的一个小妾生的女儿。若不当朝皇帝年纪尚小,他本有打算送她进宫。之前还打着送到摄政王那里的如意算盘,别家的提亲一概不理,结果摄政王没见成就死了,钱秀秀美则美矣,年华不再,想再攀上一流的高官是谈不上了。
钱满楼以他商人特有的犀利眼光看中了这个炙手可热的红人,就让女儿盛装打扮一番,随他上门来。
何剑恒不是傻子,那么多仆人不用,偏偏让一个娇小姐捧着一盘珍珠送过来,媚眼儿还不住地往他这边瞟。
说真的,这个钱秀秀还真是漂亮,而且娇娇滴滴的,让男人看了就心痒痒。钱秀秀看到英武挺拔的何剑恒注意到她了,就按之前想好的法子,刻意踩上自己过长的裙裾,“哎呀”一声,眼看就要摔倒。
佳人不慎要跌掉,本领高强的武状元立即上前伸出援手,软玉温香在怀,半推半就,彼此凝望,自然产生情愫。
多少话本里就是这样写的啊!
直接与地板接触传来的疼痛,让钱秀秀从武状元夫人的美梦中惊醒,钱满楼的声音传来:“秀秀,怎么不小心呀,摔疼没有?何大人请不要见怪,小女不常出门……”
钱秀秀支撑起身子,眼泪涟涟,望住何剑恒俊逸而阳刚的脸,她一笑一颦,甚至是哭泣都对着镜子练过无数遍,妄图用这招杏花带雨挽回何剑恒的心。
何剑恒冷笑一声:“没诚意就算了,派个笨手笨脚的女人来。送客!”
若是几年以前,这样的投怀送抱,他来者不拒,但在脑海中那如火一般的艳丽之前,其他一切都淡了。
何剑恒一撩袍子,起身离席,留下钱家父女在园地惊愕追悔不已。
“哀家要攻打北荒。”太后站在通天塔顶,皇城的风景尽收眼底。
“现在的一切,还不够吗?”金亚天看那衣袂翻飞的绝色女子,虽然不惊讶于她的野心,也知道以他现在的立场,劝解无用,但仍然忍不住试一试。
“一旦燃起战火,多少展示要枉送性命,多少百姓要流离失所?”
“等胜利之后,他们会感激我的。开土拓疆,不正是一个强大的君王该做的吗?你问我,现在的一切够不够,呵,就这点程度,只是个开始。”
太后眸子中的神色锐利起来:“我会让世人,忘了金氏王朝,只剩我,只剩我兰月,万人景仰!”
她的心,早就空去了一块,只有仰慕和赞美才能微微缓和。她只有向上看,才能忘记身后无尽的空虚。
“殿下,四方初定,南晋已元气大伤。出征北荒,国力尚不足,且国内除慕容将军之外,恐再难觅足以但此重任的将领。而南方守备,至关重要,越国从未放弃过北犯的念头,这您也知晓,慕容既然移不了,莫非殿下要我亲征?”
太后扫了金亚天一眼,冷笑道:“若您出征,中央大军谁来指挥,况且,您在外舟车劳顿的,哀家实在放心不下。”
她古怪的强调,摆明了不会放他走,随即又笑了起来:“至于人选上,徵王爷就不必多虑了,哀家已经物色到一个良将坯子。”
太后停顿了一下,想欣赏自己的话带来的效果:“本届武状元,何剑恒,武艺超群。”
金亚天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皱起了眉:“殿下,将军之职,非一般武艺高超之人所能胜任,其胆识,智慧,谋略,气度,均要考量,用人不当,可能举国遭祸!”
“除了冷家武将,放眼南晋,也没有哪个能让徵王爷看得上眼!”太后打断他的话,说,“我倒是想用冷竹,你能让她回来帮我?”
金亚天深吸一口气,说:“那么殿下之意,是让我这个良将坯子培养出来,助您灭掉北荒?”
“既然知道,何必绕弯子?”太后笑得诡异,“徵王爷真是太聪明了,聪明得让人害怕啊!”
金亚天将手移到她面前,手腕间,增厚的万年寒铁,叮当作响:“殿下觉得,我这个样子,能构成多少威胁?”
“在哀家面前,你带着这些家什也无妨,可是,若哀家是那当朝武状元,若自己的夫子是个囚犯,定会觉得,指派夫子给哀家的人看不起哀家,而哀家也不会用心向他学。徵王爷,您说呢?”
明知不可能,金亚天用嘲讽的口吻说:“殿下觉得,解了我的镣铐,武状元才能听信于我,但也不放心我。是想要我对天发誓不会逃跑么?”
“徵王爷装傻的功力见长,男人的誓言,若是能够相信,哀家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田地。比起那些好听的话,我更相信这瓶子里的药。”兰月取出一个小瓷瓶,就放到金亚天面前。
金亚天也不抗拒,接到了手中:“废我武功,毁我容貌,还是让我七日内没有解药就肠穿肚烂而死?”
“俗套。哀家如此善良,若徵王爷本就不想活下去,给你毒药,岂不是正中下怀?也不至于废了你,就是让你失去力气。放心,白天你还是能像常人一样走动,吃饭,跑起来会有些吃力,晚上嘛,你可以提前体验一下瘫痪的滋味,放心,哀家会找几个手脚麻利的人伺候你的。至于毁容嘛,哀家有个没那么血腥的法子。”
她打开了那个带来的金漆箱子,里面是一个厚重的铁质的假面。
“按照你的尺寸打造的,可以试试,不舒服了让工匠给你改改。吃了那药其实也不错,这样你也不用晚上批改奏折了,睡上一觉,白天呢,活动的范围也可以到通天塔三层的小厅里。恭喜你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好好欣赏这通天塔各层的风景,总比像猪一样,拴在圈里一辈子要好吧?”
金亚天看一眼面具,举起那小瓷瓶,仰头喝下:“多谢太后恩典。”
竹儿,只要你自由就好。
扣上假面之后,服药每天一次,不间断的七日,金亚天进入了兰月之前描述的那种状态。白天里,他绵软无力,但神智是清醒的,日落一个时辰之后,他便陷入混沌状态,有时就这样突然栽倒在地上,有时能感到有人挪动他,有时有沁凉的感觉,待恢复意识,又是天明。
他渐渐适应了沉重的铁面,适应了用软绵绵的手提笔写字之后,太后派人通知他,武状元何剑恒从今日起,将每日到通天塔三层听他授业。
太后懿旨的最后四个字,是“不得妄言”。
金亚天下到三层,不出意料地看到每一层都有不少守卫。他在第三层的案桌边坐了下来,静静等待。
时间在流逝,那个何剑恒一直没有出现。金亚天试着起身,在三层走动,他发现侍卫们不为所动,只有他接近三层下到二层的楼梯口时,才警觉起来。
看来,只要不越雷池,这些沉默的侍卫不会多找他麻烦。
金亚天走到了小小的风窗边,这个在一般人头顶上的风窗,由于金亚天的高大身形,落到了他下颌的位置,他得以通过这些风窗,看到塔底的情况。
他没有傻到直直从窗口向外看,侧对着窗,头的动作极小,头上的铁头盔也遮住了大半眼神,若不仔细看,会以为他只是在墙附近想事情。
等了半个时辰之后,那个排场大得很的武状元终于出现了。
不仅是迟到,何剑恒还大张旗鼓地带了十个随从,各个身形高健,满脸煞气。这样的阵容,本应连皇宫大门就进不了,现在竟到了通天塔脚下。
再怎么嚣张,还是被拦了下来,因为负责看守的,正是同样得太后重用的禁军统领,苏浊。
“太后亲自请的本将军来,她的话你都不听?好肥的胆子!”
“其一,太后只许你一个人上塔,且必须除去兵器,其二,南晋将军,必须在关山谷守满一年,才有官衔。而你只是今年武魁,即便破格提拔你作准将,也只是芝麻绿豆的小官,轮不到你跟本统领造次!”
“造什么次,问过我手中大刀再说!”何剑恒抽刀出鞘,似乎变了个人,似笑非笑的表情保持不变,但眼中的光芒和看到猎物的野狼无异,凝聚力量的一击,竟被一条不算粗的铁链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