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科学与迷信

少数几个年纪大的也许看出点什么来了,见她拿出了“符”贴了,也就没在说什么,都转了转身子,相互看了看就继续听了下去。我更加担心起来,今天后半夜会出什么问题呢?

有的朋友可能不明白为什么掉一个鼓棰就算一个大事情。要知道他们都是说书多年的老手,鼓槌的重量和磨合程度不比自己手指头差,在如此肃重的场合,他们击鼓是很有分寸的,白喜事是他们树立好名声的重要场所,比打一个季度的固定场还重要。

他们就是在一个码头说书三个月,也不一定有一场成功的丧鼓能树立威信。

在这种情况下掉了鼓棰,本身就是大事。而刚才的怪风,表明有阴气来了,厅前面是一片停车场,不是山谷高楼,有这么的的旋风,本身就是不好的预兆。

说书人也算是江湖人,她从能随手有符带着,证明她的师傅还是有点本事的。说到江湖,朋友们可能有点兴趣,就多说点。还有一种人也是跑江湖的,乞丐。

大概一般的朋友并不太清楚乞丐不就是丐帮么?呵呵,现在这个社会还哪里有统一的丐帮?但江湖还在。

那些在街上伸手要钱的,并不是江湖中的乞丐,江湖中的乞丐是要拜师的,不仅仅要学防身的空手搏击之术即所谓的武功,还要学一些法术,法术也有攻防之道。

要辨别他们不太容易,穿成普通人样子的也有,穿成电影中乞丐样子的也有,伸手要钱的也有,但是他们有一种东西不一样,内在。

举个例子。比如哪家有点红喜事,有乞丐会来放一挂鞭炮,唱上一些恭喜的话,要一点吃的和喜钱。倘若主人特别嫌弃而又吝啬,万一遇到了真的跑江湖的,而且他又沉不住气,他会对着碗里的饭念几句什么,然后走掉。

这样,你办喜事用的大锅或者什么其他的东西蒸米饭的,就是烧上一天,一锅米也蒸不熟。要么把这锅米倒掉,要么请法师来。

若是请到厉害的法师,画个符,一刀把符叉进锅里,再闷一会,饭就好了。但是这个乞丐就惨了,这一刀扎下去,扎在纸的中间就腰疼,扎在上面就头疼,至少有十天半月起不来。

呵呵,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说的这些,朋友们权当玩笑,乐呵乐呵就行,信不信由你,上半夜的丧鼓。

见大家没什么动静,墨镜放下心来,终于渐渐的进入了状态,鼓声顺了,嗓子也响亮。

说书跟吃饭一样,讲究不同的搭配。吃饭首先要吃点酸的做为开胃菜,然后吃咸的主菜,吃饱了才上点甜点或者水果,这样吃起来才舒服,不至于开始就是甜汤,一下吃腻了还吃啥?也不至于如我等男人吃饭一样,见什么吃什么。

说书也是如此,开场白一般都是先讲一段搞笑或者与正题有关的野史故事,一般都用当地土话来讲,越土越搞笑越好。接着才进入正题。

由于没有对应的文字可以表示原味,我不妨用一段陕北民歌拜年来描绘公公如何调戏媳妇。

正月里来是新那年来

我给我那公公来拜年

手提上一壶呀四两酒

哎个哟哟我给公公来拜年

二月里来龙抬那头

公公拉住那个媳妇儿的手

拉拉那扯扯呀吃上个口

哎个哟哟人家娃娃好绵手

三月里来桃杏花儿开呀

媳妇儿又穿上那个枣儿红儿鞋

走起那路来呀随风摆

哎个哟哟爱的公公东倒又西歪

讲完了乐子,才引出隋朝皇帝的一些荒淫趣闻,这才开始说出隋末的天下风云。

墨镜用黄色故事作为贯穿历史的针线,也真他妈的绝。自古以来男人征服天下来取悦女人,女人通过男人征服天下。性\/交\/的历史就是人类的历史,性\/爱\/有多文明人类文明就有多发达。

凭墨镜那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大小道理皆有,乐趣间杂。看我们国\/家\/的相声,正宗人混不出了,半路杀出个郭德纲来,被很多人贬为低级,可你不得不服人们就是喜欢。

各位看官你别他\/妈\/跟我说高尚,没几个历史是高尚人创造的。一顿乱侃,我服了墨镜了。哎,民间艺人真不可小觑。

我慢慢的听着,也观察着灵堂内外的动静。

自从黄鹂上了台之后,就没有说话,偶尔转过头来示意我给墨镜添水,然后对我挤眉弄眼地歪笑。

我虽然丧事的场面见得多,可是男女这事还是属于事业失败人士,她当面这么调戏,弄得我面红耳赤。

要知道台下灵堂内外,一帮老少色男在听墨镜胡吹神侃的时候,眼睛可是直直的盯着她的胸脯和屁股,尤其那几个年轻的小子,估计跟我一样,“一杆老枪两发弹,三十来年没参战”,那眼神憋得跟准星一样对着关键部位,今晚回去预计要对空发射了。

黄鹂对我这么一照顾,那几个混蛋还以为我和她有一腿,那眼光把我连续阉几遍完全没问题。

为避免尴尬,我干脆灵堂外走走。靠近灵堂口都是听书的大小色男,再远一点停着灵车和一些单位吊丧的车。

火葬场位于城市的郊区,灵堂口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一片漆黑。我掏出烟来,点了火,深深地吸了一口,慢慢地吐出,顺着停车场慢慢地溜达。

蓦然间我抬头看见远处一个白色的身影,似乎是个女的,再仔细一看又没了。我刹那间手心都出了汗。他\/妈\/的真是活见鬼!

啊?鬼?

远处一个白影对我似笑非笑妈呀!我猛地丢下烟,跑回灵堂侧厅坐下,使劲压住心里的狂跳。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我干了两年多了,也没有遇到这种事情,也没人给我说怎么做啊。又没有法师在。

我日。鬼要找也找不到我头上。我抹了抹头上的冷汗。

黄鹂调戏我

我坐在椅子上,微微颤抖地吸着烟,半天没动。

过了一会,墨镜先生的声音低沉下去了,大鼓连连直敲。看来墨镜又在喝水歇气,喊了半夜也累了。

门开了,黄鹂闪进来,问到:“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看来她对我还真的挺关心,我出去的时候她大概边配合墨镜吆喝一句,边盯着我的动静。我感激地点点头:“大姐,今天晚上预计过不去了。还得出事。”

她等一会,问:“你怕么?”

“废话。”

“你别太担心,下半夜是我上台”

“我不是担心我,它不会找我的,我就怕一是吓到小孩子,一是把人吓走了你们的名声不好,最担心的是?”我没敢往下说。鬼是不会整死人的,尤其是在灵堂,只有横死的鬼魂才怨气不散成恶鬼,那也是在野外迷住人的神自己走进水里或者掉到山崖里去。

她的脸突然煞白:“捆同?”

我点点头:“很有可能,她和他几十年不见,都守身如玉,而他在这边风光得很,临死都念念不忘让孙女来照顾他。可见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所谓捆同,是荆楚一带的说法,其实就是鬼附身。被附身的人一般是死者不认识或不熟悉的人,同过他的口说出灵魂想说的话。有的症状如同羊癜疯,口土白沫,甚至抽搐。

鬼把话说完,解释的解释完了,就走了,被附身的人可就惨了,精神恍惚不说,得休息大半个月才能完全正常。

我起身对黄鹂笑了笑:“没事的大姐,即使今天出事了,你们的说书技巧大家是知道了的,实在要出问题,那不是你们的错,以后我还会找你们来做生意。”

“谢谢!”她显然很感激,突然她又笑了,低声道:“你对老娘这么好,老娘总有一天吃了你。”

说完她使劲掐了我屁股一把,我“啊,啊,啊。”地跳起来,往灵堂里窜进去。背后是她低声吃吃的笑。

我在灵堂里转悠着,听这墨镜的搞怪腔调,有点想笑,但是笑不起来。不知道这个魂会弄出什么事情来,要真弄得太KB了,以后谁还敢到我这灵堂里守灵哎,哎,哎,妈的管他的呢,我这是火葬厂,除此之外别无分号,谁死了爱来不来。

大不了守灵的时候让尸体一个人呆着,大家都躲开睡觉去算了。

我把烟扔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突然感觉有人盯着我,我顺着这道光柱看过去,原来是小美女亮晶晶的眼睛。这目光让我浑身不自在,包含着鄙视?轻蔑?还是询问?

总之我感觉这目光不是好意,让我很不爽。

女人高兴的时候真是他妈的尤物,可以让你每个细胞都兴奋(,不要想歪了这里不包含某处的兴奋,相反,那是不说话的时候,当年我看了N部毛片中也没见过哪个是哈哈大笑地进行那事。

生气的时候也真是他妈的尤物,让你所有脑细胞都死亡,得让你绞尽脑汁,情话,笑话,求情的话,通通让你说完,伊人就是不动。

今天这小女人并不友好的目光象鼻涕一样地粘着我来回在厅里走动,搞得我不知道哪里不对头。良久,我终于忍不住了,一个俯身说我是不是最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