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流火,在黑驼山之上,人噤声,马衔枚,静静地在洞外埋伏着,炙热的阳光使众人汗如雨下。已至午时,烈日当空,知了不安分的鸣叫着,吕布心中愈发的焦躁。突然一声巨响,山体随之震动了几下,从洞中飘出了滚滚的浓烟,众多的匪徒从洞口争先恐后地抢道而出,其中有许多都没有来得及拿兵器。面对这样的敌人,吕布等人能做的只有不费吹灰之力地收割下他们的性命。
吕布手持方天画戟狞笑着,奋力的砍杀着毫无还手之力的敌人,心中没有半点慈悲,敌人的鲜血溅洒在身上,经过烈日的烘烤后变得异常粘稠,吕布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适。成廉和候成都大呼过瘾,武器上和身上都成了暗红色,看来斩获颇丰。“别光顾着杀贼,留几个活口问话!”吕布冲他俩喊道。
半个时辰后,再没有人从洞里出来了,众人等浓烟基本散尽后便入了洞。迟迟不见高顺等人的身影,于是派人寻去山洞另外一个出口处,那里的战斗早已经结束,可是高顺却不在,地上也没有贪狼的尸体。确定高顺没有危险,于是吕布便安心的在山洞中等待,乘此空隙正好审问下刚俘虏的山贼。
原来这支山贼本来是几个零散分布的强盗团伙,一年之前被他们现在的首领统一整编,他们的首领不是别人,而是吕布的老朋友,褚燕。吕布这边的洞口没有看到褚燕的影子,而高顺到现在也没来与自己汇合,估计是褚燕带人从高顺把手的洞口突围而出,高顺见到了毁他家园的仇人从洞中出逃必定紧追不舍。褚燕诡计多端,高顺又怒极攻心,此消彼长,吕布不禁有些担心高顺的安危,于是立即吩咐吕乾等人出洞探查高顺等人得行踪。
贼匪的马匹和兵器之所以如此精良,原来是有太平教暗中支持。当吕布问及他们是否和中陵县令有勾结时,那被俘的山贼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经成廉多番逼供,他人依然咬定一无所知,看来不像有假,这也在意料之中,褚燕不可能将所有的事情都透露给刚收编的部下。最后成廉手起斧落,山贼们应斧倒在了血泊之中。
已至戌时,高顺终于折返与吕布汇合了。吕布关切的询问高顺道:“追击褚燕去了?有没有受伤?”
高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愧疚地说道:“顺无恙,不过让褚燕给跑了。”
“安然回来就好,来日方长,只要他继续于我们为敌,总有一天会落在我们手上的。”吕布安慰道。
至此任务大功告成,吕布吩咐大家清点一下山贼的人数好回去邀功。这批山贼总共有一千二百余人,褚燕率三十人逃脱,其余悉数被歼灭,缴获战马五百余匹,兵器不计其数。而吕布这边两战加起来总共死九人,重伤十六人。
回程的路上众人向吕布询问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无缘无故山洞里面会爆炸。现在大功告成了,吕布便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事情要从磨面开始,之所以将小麦全部磨成面粉的原因是,面粉不但比小麦更易于燃烧,而且有可能会爆炸。用大锅蒸馏出的白色晶体是白磷,白磷的闪点十分低,人的体温就可将之点燃。虽然七月的天气十分炎热,但是吕布唯恐山洞中阴凉,白磷无法自燃,于是在面粉中又加掺了含有酵母的老面,在酵母的作用下,面粉会慢慢的发酵,而发酵时会产生热量,加入老面只是为了保险,至于有没有起到实际的作用吕布不得而知。吕布将上述的缘由用尽量浅显的语言解释给众人听。成廉立刻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主公高明。”
候成问:“你明白了什么,说来听听。”
成廉支支吾吾了半天后:“反正我知道主公高明。”
成廉让吕布等捧腹不已,候成还狠狠地鄙视和挖苦了下成廉,弄得成廉十分郁闷。
“难怪要在半夜出发,主公是担心粮车还没有被贼人抢回山洞就先烧着了。而且贼人一夜未眠,第二天肯定睡到日上三竿,刚才从洞里出来的匪徒都衣衫不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高顺分析道,“但是主公如何肯定贼人一定会来劫粮?”
“我也不敢肯定贼人一定会来,只是碰碰运气,反正就算他们不来,我们只需及时折回将粮车置于阴凉妥善保管,就不会有任何损失。这次敌人清楚的掌握了我们的行踪,很有可能是县令给他们的消息。只是我们手中无真凭实据,回去之后禀明丁大人,让他处理即可。”
吕布等人剿灭匪患后没有多做停留,告别了一脸沮丧的县令,带着战利品返程了。途经马邑便顺道前去拜访张骅。
吕布刚才张府安顿下,张倩在屋外轻叩吕布的房门,并怯生生的问道:“吕大哥,倩儿可以进来吗?”
吕布亲自为张倩打开房门,招呼她进房:“不知小姐找我有何事?”
“嗯……我想问上次和你一起的管大哥怎么没有来?”张倩两颊彤红。吞吞吐吐道。
难道小妮子对管亥动了春心?三年前,初见张倩就觉得她清丽可人,现在风姿更显绰约,这样视力正常的美女怎么会看上管亥这样粗线条的汉子呢?吕布心想:得试她一试,他故作悲怆的哀叹了一声后便不再多言。
张倩一下就急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管大哥到底怎么了?”
怎么一动就哭了呢,这下轮到吕布着急了,急忙说道:“你的管大哥安好,现正随高人学艺,因而没有和我一同前来。”
张倩意识自己的失态,脸上的红晕一直烧到了脖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吕布打破尴尬询问道:“不知道辽儿最近如何?”
“自从上次一别,辽儿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不再出去惹事生非,每天朝练武艺,暮习兵法,立志要领军荡寇。对了我还要去准备晚宴,先告辞了。”张倩找了个借口,飞似的逃走了。看样子张倩对管亥已经情根深种了,让吕布莫名不已,有机会定要拷问下管亥,三年前他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鲜为人知的事情。
晚宴间,高顺向张骅打听他师父的下落,一旁的吕布立刻竖起双耳倾听。张骅只说前段时间老家伙来过,身体好得很,然后转头对吕布说不必刻意追查老家伙的下落,必要的时候他会来找吕布的。可是当吕布问什么是必要的时候时,张骅便缄口不言。
在张府逗留几日后,吕布等人便班师回太原,临行前吕布将一匹上好的马匹送给了张辽,并承诺下次给他带一件称手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