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陈氏被皇后一吓,脸色顿时煞白,连忙辩解道:“皇后娘娘,您这么说可冤死臣妾了!臣妾就是有一千个胆,也不敢做出这等事来呀。”

“有什么不敢的?你怕巴氏抢了你的先,怕失了皇上的宠,你表面上温顺,骨子里还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哩。”

陈氏被吓得不知所措:“皇后娘娘,臣妾真的没有,真的不是臣妾!”她又转向皇上,“皇上明鉴,臣妾平时就是捉了只麻雀都要放生的,看着麻雀那乞怜的眼神,臣妾都不敢下手弄死它,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哪。巴姐姐也知道臣妾喜欢小孩,臣妾真的只是想去看看大阿哥!”

皇上说:“朕平时也知道你性情温和,从不多事。可这一次,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会找不到凶手,难道凶手会飞?”

陈氏道:“臣妾一听说大阿哥出事了,也非常气愤,心里着急,恨不得立即查出凶手绳之以法,为大阿哥报仇。”

皇上一时也无法判断,转脸问侍卫内大臣额戴青道:“晚上查出什么来没有?”

额戴青说:“我带着卫兵把整个宫内都搜索了一个遍,捡到了一个蒙面罩。巴鲁负责察看现场,他也有发现。”

这只蒙面罩面料很精致,金丝贡缎提花,但做得却粗糙,两只眼睛象是用剪刀直接剪成,不是很圆,下巴处还有一点破漏。

皇上认真查看了一遍递上来的蒙面罩,问巴鲁:“巴鲁,发现什么了?”

巴鲁道:“在窗户上发现了一个小孔,大概是窥视时用手戳的。在大阿哥的脖子上发现有一个掐伤的印。”

皇上看着蒙面罩,听着巴鲁的话,一股火顿时涌了上来,说:“大阿哥被人所害?谁这么大胆,敢谋害阿哥!”

陈氏一听,生怕又牵扯到自己身上,便说:“皇上,臣妾素来胆小,连只麻雀也不敢伤害,哪里敢害大阿哥!”

陈氏进宫一年后,巴氏养了一个儿子,陈氏不久也生下了一个女儿。两人仍时有走动。此时的陈氏肠子都悔青了,为什么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大阿哥出事的前一天去了!惹来这么多麻烦,真是要命!

皇后见她为自己辩解,嘴一撇,不屑地说道:“嘁!装得还真像!那个白天,除了巴氏,就是你去了;那个晚上又没有其他任何人去过,这就说明白天你去看大阿哥是假,去摸情况是真。你自以为人不知鬼不觉,可是上天有眼,让你的一块面罩掉在了地上,不是你还会有谁!”

陈妃哭道:“真的不是臣妾呀!那块面罩不是金丝缎的吗,可臣妾不喜欢金丝缎,所以臣妾从来就不用金丝缎面料做的任何东西。皇上明察!如果是,臣妾愿被天打雷劈,千刀万剐,五马分尸,车裂油煎……”。

“好了好了。”皇上见陈氏发起了毒誓,心想也未必就是她吧。虽然她那天去了,但也真可能是凑巧。

陈氏想,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心一横,道:“如皇上不信,臣妾愿以死表清白!”

说罢,站起身,头就向旁边的廷柱上猛地撞去!

旁边的鳌拜,伸手去拦她,可为时已晚,陈氏的头已撞了上去,顿里鲜血淋漓,昏了过去。

皇上挥了挥手,几个卫兵将陈氏抬下去了。

皇上问额戴青:“这事你怎么看?”

额戴青不好下结论,只说:“皇上,依臣看,目前尚不能断定大阿哥是被人谋害还是病亡。一个蒙面罩虽有嫌疑,但它不在大阿哥的住所;大阿哥脖子的印痕也有可能是大阿哥自己不小心抓伤。”

巴氏却不相信额戴青的话,说:“妾的大阿哥不会无缘无故死的,肯定是有人要害他!”说着说着,巴氏又自顾自地哭诉起来,“可怜的儿子呀,可怜他还只有两岁,就这样死于非命呀,皇上,可要为妾作主——。”

巴氏的话还没完,她的奴婢雁儿哭着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陈小主——陈小主——又昏过去了!蓉儿她——她投井自杀了!”

皇上一愣,随即起身:“走,去长春宫!”

皇上,额戴青,索尼,御医范兴,巴氏等来到了陈氏的长春宫。

范兴给陈氏作了详细检查,起身摇了摇头。

陈氏的另位一个奴婢牡丹一看到范兴的表情,“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皇上问:“蓉儿为何自杀?”

牡丹说:“奴婢不知,蓉儿是投井死的!昨儿晚上,陈小主说饿了,便叫蓉儿去拿吃的来。蓉儿去了,就——再也没回来。直到今儿早上才在西边梧桐树下不远的那口井里发现了她!”

从陈娘娘的长春宫往西走,不到百米处便是井口。这是一口轱辘井,井沿用青砖砌起,边上漫生着一些青苔。井上方有个轱辘,轱辘上缠绕着粗壮的绳索,打水的人将水桶吊下去,摇动绳索,便能将水打上来。可是从边上厚厚的青苔来看,这个水井应该好久没有人来打水了。

索尼问道:“陈娘娘平时是从这口井里取水?”

牡丹道:“以前是,自从去年这儿传出闹鬼后,就到东面的井去取水了,已经好久不到这儿来取水了。”

去年秋天,就是在这口井边,每到夜里就会传出凄厉的笑声和哭声,吓得奴婢们都不敢往这边走,连打水也不敢了。后来,额戴青带着巴鲁他们晚上在这儿巡查,可也奇怪,只要额戴青巡查的晚上,这晚上就什么事儿也没有。可是他们一走,这儿的笑声和哭声便又会时不时的传出来。额戴青不信邪,为了捉到这个鬼,他故意把人撤走。可到了晚上,他又悄悄地派人隐蒧在暗处,暗中观察这儿的动静。果真“鬼”上当了。夜里,“鬼”出现了,穿着一件白衣服,披头散发,在井边游过来荡过去,时不时地笑两声,笑完又哭。暗哨偷偷地围上去,用火把一照,这才发现原来不是鬼,是人!是一个被贬到柴房干了将近一年活的妃子!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时哭时笑,柴房不但榨干了她的美丽,也把她的精神烧毁了。

“鬼”虽然捉住了,可是,这口井也没有人敢过来了。

皇上很清楚这件事,他问:“蓉儿平时到这来取水吗?”

牡丹道:“她不来,她跟奴婢说过,她怕,不敢来。”

索尼仔细地察看着井周围的情况。井的一边有杂乱的脚印,从脚印的大小来看,显然不是一个人的。井的沿口有个地方清晰地现出两个脚印。

蓉儿不是一个人来的,那与她同来的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