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急着为钱副院判作证:“是,婆母的确有这些症状,只是出征在外的侯爷担忧,又怕孙辈嘴不严实,一直隐瞒着。”
言下之意,只有她知道,全然没有注意到儿子隐晦的目光。
“侯夫人,你急什么?”白芊芊收针,回眸淡淡地看向了她。
这一眼虽然极淡,但是却有一种被看穿的心慌。
侯夫人的心“咯噔”一跳。
她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儿子幽暗的目光。
她正被堵得不知如何回话时,钱副院判故作镇定:“侯夫人身为病患儿媳,又是京城里有名的贤惠孝顺,自然是比咱们更了解候老夫人的状况。”
白芊芊一眼看穿了,他是想三人成虎,堵她经验不足,从而自我怀疑露怯。
但他所赌的,正是他永远不能理解的,中医世家底蕴。
她语气笃定,美眸沉静:“钱副院判,若是依照你的诊断,候老夫人的脉象硬是脉弦紧,但本王妃诊脉是沉而细缓。”
钱副院判喉咙紧张地发干,但是他面上依旧强硬傲慢。
他目光凛冽了几分:“你才看诊多少次,便敢质疑老夫诊脉结果?”
众人见状,不禁在心底暗骂钱副院判太无耻了!
之前说好辩证,现在这是准备以资历强压豫王妃了?
白芊芊脸上没有半分怒色:“本王妃从未置疑钱副院判你诊错了脉。”
钱副院判眼底划过一抹得意,到底是个黄毛村姑,既小又没见过世面,吓唬吓唬便怕了。
他冷哼一声:“知道便好。”
白芊芊幽冷一笑:“本王妃的意思是,您蓄意谋杀!”
钱副院判脸色涨红:“你!”
白芊芊看向了杨世子:“本王妃有证据,杨世子要不要报官?”
“思礼,这事可大可小,没弄清楚之前,可不能轻举妄动啊!”侯夫人一把攥住杨思礼的手,意味深长地提醒着。
杨思礼分明笑容依旧,眸色幽深地看着母亲。
即便身为侯夫人的母亲,都不禁被这一眼看得汗毛颤栗,仿佛有一条毒蛇爬上后脊。
杨思礼收回目光,转向白芊芊时,恢复了往日的温润。
“豫王妃,不必麻烦的。”
白芊芊迎上他温暖的目光,却让人灵魂都感到阴冷颤栗的眸子。
下一刻,便看见钱副院判忽然面目狰狞。
他痛苦地抓着喉咙,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单音节:“啊……”
还不到一息时间。
啪!
前副院长便应声倒地了,毫无预兆地在众人面前中毒死了。
让白芊芊感到汗毛竖立的是,她根本没看出来,是谁下的毒。
但是这个房间里,只有她和杨思礼懂毒,答案呼之欲出!
房间顿时寂静无声,只剩下几人的呼吸声,甚至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
白芊芊五指在袖中攥紧,感受到杨思礼的视线,面上不敢展露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
杨思礼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白芊芊,欣赏着她脸上的平静无澜,眼底的兴奋便越发热烈。
“真是可惜,钱副院判突发急症,还请豫王妃,诊脉做个见证。”
“好。”白芊芊心底也好奇,究竟是什么毒。
她才检查了片刻,竟然没查到毒,仿佛钱副院判真的是心疾发作暴毙!
这……怎么可能?
杨思礼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欣赏着白芊芊眼底此时的震惊。
白芊芊美眸很快恢复了澄澈无波,风轻云淡起身,告辞:“候老夫人七副药后,本王妃再来复诊。”
杨思礼眼底虽是不舍,但是难得地没有挽留,却忽然逾矩地凑近她耳边,低语:“等你骨香兰。”
白芊芊出了武杨侯府时,仍在想着杨思礼给钱副院判下的毒。
这手法莫名地与祖父所中的毒有些相似。
若这毒真的是他研制的,那么他的百草园里一定能找到解药。
看来今夜,她有必要夜探百草园。
转眼夜深人静,一道黑影潜入百草园,摸向了杨思礼的书房。
白芊芊侧耳倾听了半晌,确定了杨世子不在,也没有其他人后,才小心翼翼地翻窗而入。
她脚尖才落地,便被人一把掐住了脖子。
随即熟悉的佛香窜入鼻间,她暗暗松了一口气,费力低声解释:“是我。”
司空净尘松了手,墨眸微微眯起:“你来做什么?”
谁给这个女人的胆子,分明打不过采花贼,还敢来冒险!
白芊芊也没有遮掩自己的目的:“他下毒的手法,和祖父的有些像。”
她就是来碰运气找解药的。
司空净尘一听,这女人是为了祖父,身上的寒气便收紧了几分。
他随即凝眉分析:“这里我已经查过了,没有解药,应该另有密室。”
话落,白芊芊便瞧见,他打开了手中精致的匣子,缝隙里的光刚好可以照亮眼前,又不会引起屋外人的注意。
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啊!
又能照亮,又能升值。
司空净尘感受到她灼热觊觎的目光,随手将匣子丢给了白芊芊。
夜明珠的光晕,为她本就精致的脸,蒙上了一层惑人的清丽。
他匆忙转眸,仿佛下一刻会被白芊芊发现一般,随即嫌弃道:“本王内力深厚,不像某些内力不济,黑暗中便什么也看不见的拖油瓶。”
白芊芊心头的感动顿时烟消云散:“昨天还不是让采花贼跑了?”
她就说这精分不会突然变好,原来是嫌弃自己,怕自己拖累了他!
司空净尘被气的一堵,四个字从唇缝间挤出:“不知好歹!”
昨天若不是为了帮她疗伤,他会抓不住采花贼,他内伤会一重再重?
这个女人,不仅气人,还没良心的很。
白芊芊在夜里,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大白眼。
若是根据以往电视剧的经验,机关一般不是在墙上,便是在博古架上摆放的东西上。
随即博古架上一个青铜小鼎,一侧的铜耳在幽光下,反射的光芒正好晃了白芊芊的眼睛。
“应该是这里。”她说着伸手摸向青铜小鼎。
咔哒!
这青铜小鼎应声转动,博古架也应声向两边退开,露出了里面黑洞洞的地道。
“有人来了。”司空净尘说着,拽住了她的手腕,躲进了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