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蓬莱—柿子不是那个柿子

“对不起。”鸿雪笑着说。

将霓焰的手捧起,握在手中。霓焰想抽回手,可鸿雪的眼光太过坚定,他的手也抽不动,转念一想,也便让她握着了。鸿雪看他不再反抗,心中笑了起来。

“恩?”霓焰奇怪的问道。

“那时晟月死的时候,我不该那样的质问叔父,对不起,让你伤心了。”鸿雪说道。

她心中纯粹的将他当做了长辈,将他的手背贴着自己的脸颊,一种企盼的眼神望着霓焰。

“哈哈~我们雪儿什么时候这么可爱的?我这些年都错过了什么?”霓焰开心到。

其实他当时确实是被她的神情震慑到,心中是有一种痛。但是他早已抛在脑后,怎能因为那点小事就一直介怀下去。可真到如今鸿雪亲自向他道歉时,他才知道,那到伤口确实存留在心中,可此时却能因为她简单的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就能让自己轻易的将过去的一切都一笔勾销。

这是一种神奇的感觉,霓焰抬起另一只手,在鸿雪的额头摸了两下。

“好啦,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你也无需介怀。”霓焰笑道。

“谢谢叔父。哈哈~”鸿雪开心的笑道。仍旧拉着霓焰的手不放开。

“叔父啊,你知道不,你这长相还真是美呢。”鸿雪望着他说。

“啧啧,哪有说大男人美的啊,你真是讨厌。”霓焰笑。

这一点对于他来说太受用了,上一世鸿雪见到他时就这样说,他笑意更深了,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夸他美丽的女子不在少数,谁叫他一头惹眼的红发加上那一对勾人的桃花眼。他喜欢他人的赞美,但后来发现,没了她的赞美,那些的话语都是苍白的。

“哈哈,叔父以前没跟你相处过,没想到你是这般的性格,跟晟月好像。”鸿雪笑道。

“那必须,我看着你们长大,晟月跟我最亲。”霓焰笑。

“叔父,我这两天总是梦到他。”鸿雪说道。

“哦?晟月?”霓焰问。

“是,你说是不是他放心不下我?”

“你说,你二哥怎么能放心你?他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不是不开心,就是受伤的。”

“也没有,茗阳也很照顾我。”

“还帮他说话呢?雪儿,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

“你喜欢茗阳吗?”

“我…喜欢。”鸿雪承认道。

“恩,原来如此,所以你能承受他对你的伤害对吗?无论他如何伤害你?”

“叔父,他当我是妹妹,我当他是哥哥。”

“哦?呵,这…”霓焰有些看不懂了。

“正因为将他当哥哥,所以他伤害我,我才能原谅…”鸿雪说道。

刚刚茗阳进来的那一刻,鸿雪发现自己心中就不是那么气了。她刚刚气愤自己为何这样轻易的原谅他,想要对他各种踢打,却发现根本不行。心中的怒火已经不见,而是一种漠然,还有一种心痛。那种痛不同于在天界时的那种,也不同于他将掌风拍向自己的时候。

那种痛,好似再也回不来一样。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只是顺应着心情,不太想见到他,也不太想听他说什么解释。只是好像放下了一般,这一切都转变的太快。这一醒来,她也不是那么仇视炎裳了,竟然还想知道她此刻如何了,鸿雪觉得自己脑子有病。

但是真不想想得太多,既然没想明白,就好好的当一个妹妹也好。做个他希望的身份,也无所谓。

“若要是真的爱的人,估计他对我造成的每一点伤害,可能我都会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才是我受不了的伤害,而对于茗阳…叔父,我好像都能原谅。”鸿雪说着。

“而且,我们是兄妹。这怎么可能提到伤害不伤害,我想可能真如他说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鸿雪淡淡道。

霓焰总觉得有一丝不对劲,此时的她与刚回到竹林的她,判若两人。为何?那时的她,现在仔细想来,他不会判断错的,那是爱着茗阳的,为何现在突然不爱了?怎么变得这么快?霓焰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茗阳的处境很不好。

“雪儿,你再睡会儿吧,我晚些时候来给你换药。”霓焰说道。

“恩。”鸿雪回到。

又将手臂缩回被子中,安安稳稳的转过身躺着,没有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一晃眼,半年过去。

当然,后来换药还是晟月帮她换的,尽量轻柔的对待她,没有让她再疼。但是在后背上留下了一道疤,鸿雪有些介怀。每到傍晚没人的时候,她就会脱下衣衫,对着镜子看来看去。开始的时候,晟月根本受不了她突然脱衣照镜子的习惯,久了也就好了。

每天在竹屋的顶上,掐好时间后,闭上眼,就能听到她又在照镜子的声音。而霓焰这半年则天天在竹林中陪着鸿雪,除了晚上回到勿生林之外,其他时间都腻在鸿雪的身边。说是等她伤好,可其实也是在观察这蓬莱的诡异事态。

从她受伤后,便很少能见到炎裳,却听说茗阳将炎裳弄到金羽殿去疗伤去了,她是不知道晟月用竹子扎她那个梗的,自然不知道有什么好疗伤的。表面上虽然满不在意,心中却还是酸酸的,告诉霓焰,只要炎裳从金羽殿走出来,就立马来告诉她。

霓焰也是应下来,于是三个月之后,炎裳从金羽殿走了出来,又回到了悬崖边。毕竟她不是青鸟,恢复能力不如鸿雪的十分之一,而且云母粉这种东西对她来说也没什么特殊效果,所以硬生生的那样受伤着,自己挨了过去。只是这三个月茗阳一直照看着炎裳,对她不再像以前那般冷漠。

后来三个月的时候,鸿雪又听说是茗阳送炎裳回到悬崖的,这一消息,又着实让鸿雪别扭了好一阵子。心中的小火苗顿时烧遍了广阔辽源,恨不得再次将炎裳从悬崖上踢下去。可是她怕啊,第一怕身子骨落下什么毛病,第二也怕万一茗阳再打她一掌她可吃不消。

就这样忍下来了,一个月后,她的醋意算是消减了。这些都被霓焰一点点的看在眼里,照顾她这半年,就在近距离的观察她,确实觉得她跟上一世的性格又不同了。此世的她更开朗一些,但是感情上还是别别扭扭的,有什么话不挑明,也不说清。

自从鸿雪受伤后,茗阳天天都来看鸿雪,可她就是没有好脸对茗阳。但霓焰却觉得也没什么,毕竟这件事就是茗阳的不对,颠倒了黑白,也是茗阳的不对。他也该这样一趟趟的来找她,向她赔不是。可几个月过去,鸿雪不给他好脸色,就像是习惯了一般。

有时霓焰都看不下去了,都会在茗阳走后劝劝鸿雪,让她不要总是为难茗阳,若是喜欢就好好说。可鸿雪还总是嘴硬,就是不承认喜欢,还说兄妹间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都是命。霓焰只能住嘴,天天看着这两个兄妹在他眼前各种小别扭,小性子的。

不过他却发现,茗阳的性子被鸿雪磨的好了很多,而且也不再发脾气了。基本上鸿雪说什么是什么,有时霓焰也问鸿雪为何这样对待茗阳。而这小妮子倒是乐的清闲自在,说什么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就算柿子还是那个柿子,可味道却不同了。

霓焰严重怀疑,茗阳将鸿雪打傻了。傻的彻底,傻的毫无疑问,傻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这样的鸿雪,却让霓焰更喜欢了。此世的她好像会了顺其自然,也多了一份洒脱。而这样的她,霓焰没想到,自己竟又一次被她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