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禁让人感到一丝恐惧……严天擎想了想,叔叔似乎也是喜欢亲近姐姐的,而且姐姐是抱养的,除去伦理不说,其实跟家里人没有血缘关系……
叔叔替那名侍妾取了小字,为绵绵,两人果然缠缠绵绵,侍妾很快就有了身孕。无法让人不在意的是,这位绵绵的年龄跟姐姐一样。
婶母彻底癫狂了,像不知疲倦似的,除了祖母,她几乎见着谁都要破口大骂,还经常把姐姐错认为那名侍妾,见面就连打带骂。街坊们不吐槽虚荣的祖母了,大家都说婶母是个妒妇,已经发疯了。
家中被婶母搅得鸡飞狗跳,祖母终于忍无可忍,命一名丫头带她去堂兄那里,说是照顾堂兄的起居,实则是打发出去了。叔叔默认了,那名侍妾也堂而皇之进入了夫妻的主卧室。
严天擎丝毫不关心这些事,日渐繁重的课业已经让他焦头烂额。就这样,他也即将进入最关键的学习阶段。
到了严天擎11岁那年,经义与诵读已经长达两个时辰,上午的安排全是赵先生一人的独场了,他丝毫不觉得累,经常可以持续讲两个时辰不停歇。学生们也不像前两年总是抱怨,嫌课业繁重。如今他们的平均年龄将近14岁了,最小的孩子有9岁,已经坐的住了。沈安禾和刘民已经弱冠,其他陪读也长大了,大孩子的桌凳都更换了,其中也包括赵白。
17岁的赵白成了翩翩少年,他身材高挑,面若冠玉,早年轻微肥腴的双腮清瘦了,还是浓眉大眼,跟过去的稚气感不同,有了剑眉星目的模样,神情依然透露着刚毅与果敢。赵先生也默认了他给自己更名的行为,早两年他跟赵先生打赌,他说若是自己的总考核成果始终排在前2名、单科不掉出前5名,就坚持更名,反之,他这辈子都叫赵亭,再不提更名之事。赵先生根本不理会他的赌约,不想他真的在大小考核中名列前茅,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从未跌到过第三名,单科排名也基本保持前三,最差的是黄先生和盛先生的吹拉弹唱,他经常勉强挂在第五上。先生也许是得了赵大人的默认,不再强调他叫赵亭,只是也不肯称他为赵白,每次都看向他的位置,唤“你”“哎”“喂”“那个谁”。
从这一年开始,也许赵白就要长期霸占第一名了,黄先生和盛先生的吹拉弹唱也结课了,终于没有任何单科能把他拉到单排第五的位置。
同样结课的还有史学,下午的固定科目终于只剩下书法,书法的时长还增加了,变成了整整一个时辰。学生们长大了,也不怕只在面上和话上凶狠却从不碰戒尺的尹先生了,书法成了一天辛苦学习中难得的放松科目。书法上最得到尹先生真传的就是赵白之左手,几乎写得跟尹先生一模一样了。尹先生早就知道赵白和严天擎用左手研习他笔体的事情,态度是默认的,对于赵白的左手甚至有一丝赞誉的意味,虽然尹先生知道他右手写的字跟左手风格大相径庭。
每天固定不变的经义和书法结束后,最后两堂课都调整成了半个时辰,第一天是律历与刑法和数算与地貌天文,第二天两堂课都上军事理论,第三天依旧是不变的身体锻炼。
这些科目不像早些年的安排轻松,连李教头的身体锻炼都严酷起来,有时甚至要前往禁军所在,步兵的长枪,弓兵的箭弩,甚至还要上马。好家伙,一匹军马能超过普通平民的身家,不少学生看到这阵势都怯场了。有时何先生也跟着去,跟李教头配合,当场演练排兵布阵之法。去了禁军校场,通常都会晚半个时辰下课,甚至晚一个时辰,从校场出来天都黑了。
遇到李教头上课的日子,换米赪留在书院等严天擎了,米赪虽不说,心里也羡慕他能去校场,甚至有机会上马,这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敢想象的。早几年米赪长得高大,比同龄人结实得多,自从进了学堂,每日伏案读书,缺乏锻炼,早年给胖叔帮工时的结实筋肉逐渐消失了,加上身高蹿得飞快,他长成了一颗瘦长的豆芽菜。
课业繁重了,学堂依旧是学三休一制,休一成了拉开学生差距的重要存在,有门路的学生总有办法在这一天找到资源,达不到质的飞跃,也能顺利答疑解惑。像严天擎这种籍籍无名的小侍读,就不知去哪里找高人答疑解惑,只能自己闷头勤奋了。
此时,赵明冉的潜力显露无疑,但他的成绩又波动极大,最好时能冲入第三名,不理想时徘徊在十几名的中间位置。赵明冉有时会出现飞跃,这令严天擎羡慕不已,他羡慕赵明冉的聪颖与悟性,能达到突破的可能。他早年也觉得自己是个聪明的学生,经常反应迅速,但他这两年基本趋于稳定,始终处在九到十三位之间,属于中上位置,也属于很平庸的位置。
赵白会安慰他,说他6岁入学算早了,能有这么扎实的基础就很不简单啦,现在才11岁,等他到了十四五岁也能有所突破的。他还是闷闷不乐,觉得年龄不是藉口,赵雪旑和他年纪一样,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呢,永远都在前五名。当然,他其实也明白,赵雪旑跟他享受的资源是不一样的。他能怎样?他也只能请教赵白和米赪,或者找叔叔解答,以前还能问问堂兄,现在堂兄也离家求学了。
那几名年龄大的侍读生开始是名列前茅的,现在基本都处于中等偏下位置,有人甚至到了倒数的地步,这令他们感到挫败和失落,也极其惶恐,生怕自己无法继续担任赵明冉兄弟的伴读,要被扫地出门,从此失学了。当然,书塾也没有那么无情,不至于让人服务几年又翻脸不认人,只是每次考核后,那兄弟四人的伴读都会做出调整,成绩最好的两人分给赵明冉,最差的那个分给赵梁。这令五名侍读感到压力巨大,成绩一出榜就浑身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