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太子变宫之事事发突然,姜洛临时被封为摄政王,然朝政事务颇多,便暂住宫中,又因在王宫外封王置府已久,宫中并未给姜洛准备住所,又因现身份贵胄,便暂住大王子姜恒回宫住过现空置的景阳宫。姜恒虽很少回王城居住,因得圣宠,殿内布置皆是宫中最好的,因长久不居住的缘故,殿内虽宽广因无人甚显冷寂,现有姜洛与姬狸入住才稍有生气。
这日下朝姜洛在景阳宫中绕了一圈却不见姬狸,忙问宫人:“可知六王妃去了哪?她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六王子,你回来了,六王妃让我候着等你,还给我赏了好些吃的,你快来尝尝。”正趴在案几上从瞌睡中醒来的黄鹂见了姜洛,揉揉眼开心道。
“你呀,再吃可怎么嫁出去,可没人养的起你。”姜洛戏谑道,“六王妃去哪了?”
“六王妃没说,她只让我在殿内候着,等你回来让你用晚膳,哎呦,赶紧的,传膳!”黄鹂想起姬狸交代的任务,慌忙命人传膳。
“黄鹂快别忙,可知六王妃去了哪?”姜洛拉住她。
“六王妃去哪了?她没跟我说呢。”黄鹂想了想摇头道。
姜洛笑着嗔责道:“你这丫头怎么如此不留心,主子去哪了都不留意,吃的倒是能记住。”
“对了,对了,红纨姐临走前偷偷告知我,让你回来立刻去淑妃娘娘的慈宁宫。”黄鹂忽想起什么的赶忙道。
“可想起来了,下次再这样罚你睡柴房!”姜洛没好气的道。
“你罚不着,现在宫中之人都巴结我呢,说我是摄政王身边的红人,你罚我入柴房,他们也会偷偷放我出来。”黄鹂嬉笑道。
“你呀,赶紧让人热饭菜,我去找六王妃回来一起用膳。”姜洛无奈道,往慈宁宫方向走去。“现在宫中之人都巴结我呢”,想起黄鹂的玩笑话,宫中之人最会趋炎附势,连我身边的宫女都如此争先恐后的巴结,更何况对我。看来众人真以为我是命定的王储,然他们却不知父王心中另有人选,待大哥回来后,这些个曲意逢迎之人定会如今日讨好我般给他献殷勤,只是不知到时的我会落得如何凄凉光景,姜洛轻笑的摇摇头。
来到慈宁宫,早已侯在门口的红纨忙迎过来,“六王子,怎这会才来?六王妃在殿内绕了好久,不知想起什么边瞧边不时抹眼泪。这会正在淑妃娘娘的神坛里呢,六王子快过去瞧瞧。”
“红纨,多谢了。”姜洛闻言赶忙进了神坛,只见姬狸正跪在神坛前翻着一破旧的竹简,还时不时小声读着。
青儿见了姜洛,正要出声,姜洛慌忙摆手,红纨会意的顺着将青儿带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恨不知所终,一笑而泯。”轻手轻脚的走近姬狸身边,姜洛轻轻蹲下,听见她跪在蒲团上正念到刚刚这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恨不知所终,一笑而泯。”只听姬狸又重复一遍,苦笑的叹了口气,又翻过一页念道:“时光静好,与君语;细水流年,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
“与君老,君可不忘初心?”姬狸自问道。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怎敢忘,怎会忘?狸儿,对不起。”姜洛从背后拥住姬狸深情道,“我不该向你撒气,对不起,这些事本与你无关,我却将你也扯了进来。”
“我知洛哥哥心苦,这世间心不苦之人何有?今日我细细转悠这慈宁宫,这是历代宠妃的寝宫,母后在这住过,姨娘也在这住过,我以为她们定都心如苦胆,然发现这书简,这是母后与姨娘留下的笔迹,想来这上面皆是她们平日欢喜的语句,原皆是多情之人,通透明净之人,句句诘言,原是阿狸看不透。”姬狸苦言道。
“看不透才是红尘之人,若狸儿看透,洛哥哥可怎么办?”姜洛劝道,“凡尘之人便享凡尘之福,可不许再多想。”
“慈宁宫,宠妃殿,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何来宠妃?若洛哥哥上位,不知这慈宁宫中会入住何人?”姬狸淡笑道。
“这慈宁宫日后不会再有人入住,不管是谁上位,这宫中日后只剩王后的坤宁宫。”姜洛道,“若不是这后宫争宠,怎会有上辈的情感纠葛影响至国之根本,日后帝王将引以为戒,后宫无妃,从轩辕六世起。”
“洛哥哥,阿狸总有一日会老,还会时常与你斗气,你若一个不开心,自会找个每日能让你开心的人。”姬狸叹道。
“那若每日开心,脸都变形了,如我这般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花见花开之人,当然是要笑恼得当,永远做轩辕第风流王子,载入史册。百年之后,史书言,轩辕五世之六子在世时,轩辕男子无人匹敌,皆自相形秽蒙面出门。”姜洛谐谑道。
“好你个姜洛,敢笑北狄女子,你倒说说我是怎么自相形秽?我长得有多丑。”姬狸说着要捶姜洛,一个用力将姜洛压倒在地,姜洛也顺着将她搂着翻在身下,色眼迷离道:“狸儿身上的香味越发好闻了,洛哥哥要闻个够!”说着凑在姬狸身上,作势的往脖颈里嗅着,手不老实的解着她的衣裳。
“快别,青儿跟红纨还在外头,再说这可是神坛!”姬狸一明白姜洛的情欲,慌忙阻道。
“我可不管,延绵子嗣才是正道,神也不是也有子孙,男女之事他们定也日日深究,否则神界早已断绝。”姜洛胡搅蛮缠的笑着,又假装委屈道:“连日来,政事繁忙,好久没与狸儿亲近了,今日可要好好补上,狸儿可要几次?”
“洛哥哥,你这个坏蛋!”早已双颊绯红的姬狸气恼的用嘴咬姜洛的肩膀,却被姜洛捧住脸,深深的吻了过来,将对她的歉意与爱意皆融进这绵绵的柔情中。
在外面候着的青儿与红纨听屋内的两人悄悄说了会话便立即安静下来,紧接传来让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声,里面还伴着姬狸的气恼声。
“六王子是不是又欺负公主了,我看看去。”青儿生气正要进去,红纨一把拉住拖她去外殿门口,脸红的小声道:“他们是在和好,别去扰,否则六王妃会恼你。”
“和好还有这种方式,你们人界倒是怪了!”青儿不解道。
“日后你有了心上人便懂了。”红纨笑道。
“我呀,最讨厌情情爱爱了,看着小姐一路走来如此幸苦,我还是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青儿笑道。
“好啊,日后你若嫁了,看我与黄鹂怎么打趣你。”红纨乐道。
隔了好一会,才见里面的两人气喘吁吁地出来,刚走几步,姬狸忽腿软的折了下腿停了下来,姜洛慌忙回身扶问:“狸儿,怎么了?可是磕到哪了?”
“还不是因为你刚刚。”姬狸气恼道,然见红纨闻言正憋红着脸笑,便满脸通红的停下话捶了下姜洛。
忽想起刚刚两人恩爱的姿势,姜洛明了的笑笑,一把抱起姬狸轻吻一下,低声道:“为夫让娘子受累了,这就回去补补。”
听见身后两个丫头的再也忍不住的笑声,姬狸愈加羞涩的将头埋入姜洛的怀里,任由他抱着回去。
正用膳间,宫人来报,王上刚刚用完药忽昏迷过去,因年岁已高,病体康复甚忧,惟恐凶多吉少,遂请王室成员皆过去候着听命。
姜洛与姬狸赶忙赶去,同到的还有姜言与姜陌和南香,熙妃与华妃守在床前默默擦泪。因近几日来的宫中忽然的变故,使在场之人皆陷入惶恐与悲痛中,半日默默无话。
不多时,外殿传来窸窸窣窣一干人的快步声,紧接着便传来太王后的悲恸声:“可怎么好?白发人送黑发人,留我这七十老妇在世可怎么活?上天呀,请还王上的命来,取了我的命吧。”
“母后!”
“王奶奶!”众人见白发苍苍几日内越发苍老的王太后不由皆哭了出来。
“王奶奶,莫急,且听听宫医们怎么说?”姜洛忙过来搀扶的宽慰道,熙妃与华妃忙过来扶太王后去偏殿坐下。
唤来刚给王上诊断完毕的宫医,众人皆心绪不宁的听着。
“禀太王后,经初步诊断,王上是短暂性脑供血不足引起的昏迷,并无大碍,过一日并能苏醒。”宫医曹溪平静道。
“既无大碍,那王上为何又昏倒了?王上何时能脱离病榻完全康复起来?”太王后疑惑道。
“想来是伤心过度的刺激,王上这是心病,过些时日想开了便自会好起来。”曹叶答道。
众人闻言皆露出喜色,安心起来。
“那就好,那就好。”王太后欢喜道。
“王奶奶,这下可放心了,有孙儿们守着呢,您回去好好歇着,父王苏醒时,孙儿立刻命人禀告您。”姜洛哄道。
“好,我进去瞧瞧再走,有洛儿在,哀家就安心了。”王太后展颜道。
“两位母妃守了一夜想来也累了,也回去歇歇。日后由儿臣们当班轮守,放心吧。”姜洛看着早已困顿不已的华妃与熙妃笑道。
“我们与母后瞧瞧王上再走。”华妃与熙妃松了口气,笑颜的扶着王太后瞧了瞧王上便一并走了。
殿内便剩下姜洛、姬狸、姜言、姜陌与南香,姜洛率先打破沉寂道:“从今日我们兄弟三个便轮班当守,七弟的孩子善小,需要大人时时看护,轮班就免了吧,我每日皆可,五哥是今日守还是明日?”
“因临时过来,然儿未带来,今日先回去安妥,六哥,后面当守也安排我。”姜陌道,又心疼道“香儿,只是这些日子然儿要辛苦你了。”
“没事,然儿可是我生的,当然是我照看。”南香笑道。
“六弟,我今日有事,先走了,明日我来当班。”一向寡言的姜言见王上无大碍,忽匆匆出言告辞走人。
“五哥这些时日总是匆匆忙忙,不知忙何事?”姜陌疑惑道。
“当然是人生大事,他愿意告知我们之时便会告知,在这之前还是别问的好。”姜洛神秘道。
另外一旁的两个小女人也正说着悄悄话。
“倒是很久没见然儿了,哪日瞧瞧去。”姬狸笑道。
“狸姐姐,什么时候听到你的喜讯?赶紧多努力努力。”南香打趣道。
想起之前神坛中的事,姬狸不由又羞红起来,啐她一口道:“好你南香,当了娘亲越发不正经了,多久没来瞧我,也不知在家蹲着干嘛?看样子,第二个然儿也快有了吧?”
“果然是个不饶人,你倒是把姜洛的嘴皮子学来了。”南香无奈道,“哪日好好叙叙旧才行,好久未跟你亲呢,怪想你的。”
“日后时间还长着呢,你这丫头倒要把我惹哭呢。”姬狸没好气道。
“六嫂,我们先走了,然儿恐又闹了。”姜陌过来拉着南香告辞。
众人一离开,姜洛并命人将宫医曹溪找来,屏退下人,留下一直照看王上的刘公公,姜洛开口道:“这里没有旁人,王上的病情你就实话实说吧。”
“禀六王子,经初步诊断,王上是短暂性脑供血不足引起的昏迷,并无大碍,过一日并能苏醒。”曹溪依旧沿用先前禀告众人的原话道。
“好你个庸医!再无实话本王命人将你砍了,王上可是亲口与六王妃言,前些日被独孤王后囚禁慈宁宫中时,饭菜中被日日下了慢毒,你还想隐瞒病情不报,可是想挨板子吗?本王问你,王上此次昏迷可与下药有关。”姜洛怒斥道。
见刘公公向自己点头示意,曹溪赶忙道:“是王上让微臣隐瞒众位殿下,其实王上心机肺脉皆已微毒渗入,恐撑不过明年春天。”
“怎蔓延的如此快,可有法子解毒,延长其寿?”姜洛焦急道。
“微臣无法,天命难为,还请摄政王早做准备。”曹溪道。
“下去吧,王上的病情不管任何人问起,皆不能告知,恐引骚动,否则斩立决。”姜洛命道。
“喏,微臣明白。”曹溪领命退下。
“狸儿,可怎么好,恒哥哥不知何时归来?若是父王提前走了我该怎么办?”姜洛跌坐榻上无助道。
“洛哥哥要往好的方面想,王上会撑过去,恒哥哥也会马上归城。”姬狸过来抱住姜洛宽慰道。
“我虽知父王是因为大哥的缘故才偏爱我,然而我心里对他的爱仍是未变,我希望他好好的,母后已没了,我不愿父王也离开,到时就剩我一个人了。”姜洛难过道。
“怎么会,洛哥哥,狸儿一直在呢,我永远陪着你。”姬狸柔声道。
“狸儿,还好有你在。狸儿,答应我,日后不管发生何事都不许再离开我,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姜洛抱紧姬狸喃喃道。
然不到半月,轩辕帝姜尧终是没扛过异常寒冷的今冬,于入冬的次日卯时于乾坤宫中驾崩,哀情一经昭告天下,顿时朝堂内外震惊不已,众臣皆侯在光明殿内等待新王上位以定民心。
然等了半日,仍未见人出来宣告,大臣们不由窃窃私语的揣度起来,莫非是立储之事有了变故?难道摄政王不是未来的王储?而乾坤殿内,宫人们正人仰马翻的寻找先王的旨意。
“难道先王离世前未留下口谕吗?”见太王后进来,华妃暗中用力拉了拉今日轮班当值的姜陌道。
“父王并无留下口谕,儿臣一直在旁守着,然不小心睡了过去,待刘公公来添灯时才发现父王忽抽搐起来,儿臣忙出去唤当值的宫医进来,然我们刚进来,就见父王没了,是孩儿不孝,轮班当值偷懒。”姜陌自责的悲戚道。
“五王子与六王子怎还没到?宫人们怎么传达旨意的?”赶过来站在一旁还未出言的太王后怒问。
“五哥立刻就到,今日大哥归城,六哥与六嫂去接去了,所以特与我提前换班,想来这会正往宫中赶来。”姜陌急道。
“原是这样,快吩咐宫人们住手,不用找先王的旨意,先王刚走,就把乾坤殿闹得如此乱,是让人看笑话吗?”太王后厉声道:“王上这几月病来,已设六王子监国,再明显不过的意思,如此找下去,恐外面传得不成样子。刘喜,去拟旨,待摄政王入宫立刻领他去正殿宣告。”太王后下令道。
“喏,太王后。”刘喜领命下去让人立刻写旨。
而姜洛与姬狸这边,在城门外寒风凛冽中侯了半日,竟飘起鹅毛大雪来,姜洛忙搂着止不住瑟瑟发抖的姬狸去轿中取暖。刚坐下,就听寒风过来报:“六王子,大王子来了。”
姬狸忙跟着姜洛奔了出去,只见迎面捂着严实的姜恒骑马下来,同样穿着厚实的姚瑾萱与姜恪下了轿奔过来。
“因路上耽搁了一会,所以这会才到,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姜恒愧疚道。
“等等应该的,若不是我们,谁给这小子送来这么好的娘子!”姚瑾萱打趣的挽住姬狸,“咯,你们俩又好了,你们俩分分合合的事可把我们边关那群臭小子急坏了,好几个都嚷着要来曾城揍不识好歹的六王子,后来又有荒谬的传闻言狸儿逝世了,边关那些将士哭了好久,到如今知你回来也还没缓过来。”
“你小子脑子坏了吗?敢惹跑我们狸儿!”姚瑾萱说着没好气的过来揪姜洛的耳朵。
“你小子想死的吗?敢动阿狸姑姑。”一旁窜高好些的姜恪也跟着过来给了姜洛一脚。
“咳咳咳。”姜恒在旁无奈的咳嗽道。
“你这臭小子,敢惹六王叔,没大没小,看我不收拾你。”姜洛无语的抱起姜恪打屁股道,忽又赶忙无力的放下:“大嫂,你成日里给恪儿吃什么了,长得如此彪悍。”
“是六叔你老了,抱不动,我爹爹能单手抱动,比你厉害多了。”姜恪做鬼脸道。
“六弟,父王的到底怎么了?一路上来信催我们,可是病得很严重?想来病情发展也没这么快,去年还见父王身体安康,生龙活虎的。”姜恒关切道。
“大哥,我们先回宫中,这途中我细说与你。”姜洛道。
正说着,一使者快马加鞭的从曾城方向赶来,过来急道:“王上驾崩,王太后让六王子与大王子速归。”
“什么?驾崩!怎么会,怎么会?”姜恒不可置信的呆愣住。
“大哥,快入轿,速归王宫!”姜洛扶着姜恒坐入轿中,姜洛与姚瑾萱带着姜恪坐一轿。
“父王怎会走了?他的病竟如此严重,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姜恒悲泣道。
“是太子变宫之前,独孤王后囚禁父王,每日在其饭菜中下毒所致,变宫之事平定后,父王又因太子之事伤心过度的缘故,越发加速病情。然朝中太子太宰一族余党众多,恐宣告病情引起骚动,故一直隐瞒到如今,只等大哥带兵回来震慑再公布病情。”姜洛解释道。
“父王,父王,我都还来不及见他最后一眼,儿臣不孝呀。”姜恒忽泪流满面,一发不可收拾。
“大哥,节哀顺变,大家都还等着你回去主持大局呢。”姜洛见在自己心中一向坚强的大哥哭,也不由跟着流下泪来。
姜洛与姜恒五人刚赶到乾坤殿门口,就有宫人急急来请姜洛,姜洛疑惑的独自跟过去,却见父王的近侍刘公公将他领向光明殿,一路不停有宫人过来给自己脱掉穿着的外裳,又重新往身上套新的衣裳。
“刘公公,这是要干嘛?”姜洛急急的跟着不解道。
然刘公公只是不言,急冲冲往前带着,道:“摄政王,待会你就知道了。”
渐渐来到一扇门前,宫人飞速的给姜洛套上最后的一件外裳,飞快的系上腰上的玉带,姜洛低头一看,身上穿的不正是父王朝服的样式,正要出声发问,头上又被强戴上王冠,紧接眼前的门徐徐打开,只听刘公公在前入殿向大臣们宣告道:“新帝驾到!”
姜洛发愣间被身边两公公搀扶踏入门中,站在光明殿的最高处,只听殿下众臣高呼:“新帝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