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相似之处

他们扭打在一起,弟弟少了一只手,被按倒了。边上仅剩的一名亲兵冲上来,推开哥哥,但是却不是哥哥的对手,被砍翻在地。

弟弟终于抽出了枪,他说:“你死不悔改,罪无可恕。我现在才明白,如果今天让你走了,你一定会继续害人。那会让我后悔一辈子的,我不能放过你。”

哥哥愣住了,他忽然说:“弟弟,你别犯傻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些孩子吗?你听我说,这些年我弄到一个配方,很神秘的配方。你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不死药的药方啊。你放过我,我也给你一份。我们就可以一同长生不。”

他话没说完,弟弟就大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放屁,这世上哪有什么不死药,秦始皇要不死药,武则天也要不死药,他们还不是都死了?你居然为了这个荒谬的理由草菅人命,我看你真是无可就药。”

哥哥见状不妙,转身就逃。他终于扣动了扳机。哥哥中了一枪,他用发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弟弟。

他声音嘶哑地说:“我不会死的,我已经服了不死药,我不会死。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说完,他一纵身,跳进了滚滚的黄河。

在三舅家的客厅,我们缓缓地听着大伯诉说着这些很久以前的往事。晚上的风很凉,吹在身上竟然已经有点冷。

“那兄弟两人和这个绿军装老头到底有什么关系?”子青第一个提问。三舅忽然站起身来,在抽屉里翻出一张旧得发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30多岁的军人,军帽上别着一颗五角红星。胸前勋章累累,竟然是个战斗英雄。我怀疑地说:“这个人,难道就是故事里的弟弟?”

“你很聪明。”三舅把照片翻过来,背面敲有一个章印,上面是陈澜两个字。“这个人和穿绿军装的老人究竟是什么关系?”我有点发沭地问。看见他一身的绿,我已发现他和那拣废品的老人有很多相似之处。

“绿衣老人是他的哥哥。”他回答。“什么?”我和子青同时叫出了声。那个捡垃圾的老头,就是解放前陕西省的首富?

按照前面三舅所说的话,陈富仁在上世纪初就结婚生子,而现在可是2006年,那他岂不是已经一百多岁了?“可那人看上去才50多岁的样子啊。”

我说。:“不对,他好象很奇怪,”子青忽然说:“你说的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可是今早我在码头看见他的时候,他一点变化也没有。”

“可他今年已经102岁了。”三舅说。

“你父亲那时把你带到我这里,求我把你留下抚养。跟我说了这件事情。我一开始怎么也不信,后来他给我看了这张照片。”姨夫皱着眉头,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他说,绿衣老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只要逃到上海,让他找不到你们,他求我帮助你们。我当时半信半疑,但还是托了几个朋友,帮你们把户口迁了过

来。”他看上去沮丧之极。

“我还是不明白,他要找的是这个叫陈澜的人,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很是无辜地问,“他为什么要从陕西跑到上海来找我?”

“因为这个陈澜,他是你爷爷。”大伯终于给出了关键。我呆坐在座位上。

那感觉好象被人在脑袋上砸了一整桶冰块下来。

“不可能的。”我猛然跳起来向他大叫,“我看到过爷爷,他不是这个样子的。”

“你看,”我有点失去理智,一把夺过了照片,伸到他面前大喊:“你看,照片上的这个人,象是你爸爸吗?”

三舅卧室里一阵响动,好象是舅妈被我吵醒了。

“他当然不是我爸爸,”大伯却平淡地说,“我爸爸就是当年没有被你大爷爷杀死的最后一个亲兵,而你的亲爷爷,千真万确是照片上的这个人。”

我喉咙里好象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虽然脸上是一副无论如何我也不信的态度,但是我心里却很清楚,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跟我开这种匪夷所思的玩笑。

我这时才明白姨夫为什么从上午开始就一副懊恼万分的神情。那时,老爸一定没跟他坦白我们的祖籍是在陕西。如果姨夫知道那魔鬼从陕西追了五十年到崇明,又怎么会让我跟随他一起住在上海?

看他的样子,现在一定是后悔莫及了。我一直认为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更何况,这件事情本来这就是我连累了他们。

我爷爷叫陈澜,他姓陈,而不是我一直以为的姓刘。我爸爸和大伯并不是亲兄弟,甚至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他才是姓刘的,而我和我爸爸,却是姓陈的。

我叫陈帆,而不叫刘帆。

我今年已经二十三岁,可是原来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知道我是谁。

“那我爷爷呢?我爷爷后来怎么样了?”我急忙问大伯,“你刚才说,刚开始对我家不利的确是在五十年前。那么五十年前,应该是刚解放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伯的眼睛里顿时放出一种极度恐怖的光芒来。

1953年,我爷爷已经在家乡的村子里做了四年的村长。他身边有一个从在丐帮起就一直跟着他的老部下。就是那个在黄河边唯一生还的刘姓亲兵。

这一天,我爷爷很晚了还没去上班,小刘觉得很奇怪,因为陈村长是从来不迟到的,就到他家去找他。

他一进门,看见村长正呆坐在饭桌旁,脸色泛紫,神色很奇怪,他就问他出了什么事。

村长讷讷地说:“哥哥,哥哥。”

小刘吓了一跳,虽然已经五年过去了,但是那一夜恶霸陈跳河之前满手血污,双目红光的样子,他始终没有忘记过。

他不知道村长为什么突然又提起他那位恶贯满盈的哥哥。他以为村长因为开枪打死了自己的亲兄长,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就上前安慰他。

可村长忽然一把抓住他,恶狠狠地盯住他,对他说:“他说他会回来的,他说过的,你也听到的是不是?是不是?”

小刘被他吓得魂不附体,不知道今天村长中了什么邪。过了一会儿,村长恢复了常态,就跟刘长胜去上班。路上,他告诉小刘说:“我起来的时候,看见我哥了。”

小刘笑着说:“村长,你别吓我,我胆子小。”村长说:“是真的,他坐在床头看着我,他身上的军装破得很厉害。他说要我给他弄件新的。他还说?”

小刘问:“他还说什么?”“他说我拿走了他的东西,他要我还回去。”

“什么意思?”小刘觉得身上起了一层疙瘩,就说,“村长,您想得多了,就做了噩梦。我知道您和您哥哥感情不错,但是他罪恶深重,就算你不杀他,他也总是逃不出制裁的。”

“不对,”村长很肯定地说,“那是真的。”

他给他看他的手,那上面有一条黑色的淤痕,象是手指捏过的痕迹。“他摸了一下我这里,”他再次肯定了一下,“哥哥回来了。”

快八点了,他看看村长还没有走,就到村长办公室里,给村长倒了一杯茶。村长用力地搓揉自己的头发,说:“小刘,我好向有些不太对劲啊,今天,这天,怎么暗得那么快?”

小刘回头看看窗外,窗外已经很黑了。他又转头对村长说:“我觉得还好。”

话没说完,村长噌地站起身来,瞠目戟指他背后的窗户,说:“哥,哥,你?”

小刘一瞬间毛发倒竖。背后的门呀地一声开了。他飞快地转身,朝门口看去。门口站着一个大约十一二岁,亭亭玉立的小姑娘。这是村长的大女儿。

小刘的神经放松下来,觉得浑身一阵酸麻。

村长的女儿笑得很天真,叫了声:“刘叔叔好。”然后欢快地跑到爸爸身边,抱住他说:“爸爸,你怎么还不回家?妈让我来看看你。”

他见他们父女间亲密无间的样子,觉得自己今天一天也是心神不宁地,大概身体疲倦了,就对村长说:“我先回去休息了。”

村长看见了掌上明珠,脸上的寒意也消退了,向他点点头。小刘就走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他觉得该回家了。因为没想到会那么晚回家,他没带电筒。这一段路人家比较少,所以灯光总是很暗。前两天刚下过雨,路坑坑洼洼的,幸好他每天都走,已经很熟悉了。他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

夜枭在,林子里面还有野兽的嘶吼。风也在吹,拂过山间发出尖锐的声响。他忽地看见路旁草丛中有一个影子。

这一刹那,他手脚都僵住了,他立刻想到了那个以为自己可以长生不死的村长哥哥。

那影子动了一下,他几乎想要转身逃跑,但是总算扼住了自己的恐惧感。他从旁边随手拿了一根木棍,大声喝问:“什么人躲在那里?”

黑影听见他说话,立刻就跑了过来。他定睛一看,是自己七岁大的儿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怒气冲冲地问他。